光阴荏苒,岁月如梭……
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
原来的川城早已经面目全非,不再是当初的面貌。有两种人会在川城附属中学6班被孤立。
一种是长得极好看,性格却孤僻的人。一种是长得极丑,体形臃肿,笑一下就被当做世界灾难的人。
前一种,是韩夏央。后一种,是张丽。
初二刚开学那会儿,隔壁班有个男生,给张丽递情书。
其实那个男生是真的喜欢张丽,他就是喜欢胖女孩,觉得憨憨的很可爱。
这封情书不知怎的,就在全班传开了。下课之后,班里的所有男生都跑过来,跟张丽表白。
“哎哎张丽,咱班男生都喜欢你,你是班花啦,你是不是很自豪啊?”
“哈哈哈!大家都过来瞧瞧,我和张丽谁好看啊?”
“当然是我们家小丽丽好看啦!你算老几?”
“……”
班里除了韩夏央之外的所有女生,用那尖酸又虚伪的嘴脸,吐出一句句刻薄又恶毒的话。
张丽堵住耳朵,不住的摇头,趴在桌子上哭得泣不成声。
都不过是才13、4岁的孩子,却将一个同龄女孩的自尊和骄傲,踩得一文不值。
人心呐……韩夏央置之度外。
她显得那般冷漠。她不和任何人为友,她是个孤僻又淡然的人。
来这所中学的时候,她就在想,要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不树敌,也不交友。
奈何,不交朋友的下场,就是跟张丽一样,成为被全班孤立的存在。
这,就是川城附属中学六班。一个嘴上说着团结,内里却四分五裂,大家只会不住的找乐子,去打压同班好友。
第二天,张丽转学了。
韩夏央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就恢复了平静。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最后一排,自己一个人,没有同桌也没有朋友。
自己一个人挺好的,想学习的时候就学习,想发呆的时候可以看着窗外发呆,也不需要费尽心思地去跟同桌搞好关系。
班里的男生都在叹息,“张胖子竟然走了,真特么没劲了……”
因为乐子没了。
那些在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涯中,纯粹是靠着找乐子为生的人,自然觉得怅然若失。
张丽走了,整个班里被孤立的,就只剩下韩夏央一个人。
韩夏央不在乎。因为无论张丽在不在,亦或是班里有再多的张丽,她都是韩夏央。
她,永远都是她自己。
她走自己的路,吃自己的饭,看自己的书,平日里女生在背地里对她的指指点点,她毫不介意。
“韩夏央真是个异类啊……”
“对啊,你说她是不是得了抑郁症?”
“抑郁症会传染吗?”
“不知道,可能会吧!反正离她远一点就是的了!”
“对啊对啊,我觉得她很难相处……”
“……”
所有的人,都说她是异类,是与川城附属中学六班格格不入的异类。
甚至还有人说,她这种性格的人,不会来事儿,不懂得人情世故,就不配上学,还不如趁早退学才好。
对于这些话,韩夏央通通置若罔闻。只要,不触犯她的底线,她都可以忍。
忍了小学六年,也不差初中三年,更不差以后……
……
这一天,韩夏央来大姨妈了。
她没带姨妈巾,椅子上面全是血。
幸好校服裤子是黑色的,应该看不出来。
她很淡定地走了出去,先是去卫生间垫上了卫生纸,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去超市买了卫生巾,又飞快换上。
这是大课间,休息时间是二十分钟,韩夏央返回教室的时候,整个教室都是闹哄哄的,说话的、闲聊的、哈哈大笑,跟菜市场赶集一样。
一堆人围在她的座位旁。三三两两的女生,还有八九个男生,好似在围观着什么。
她的斜前桌,葛晓东,正搬着她的凳子,指着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跟其他人毫不掩饰地“炫耀”:
“哎我说,这是韩夏央的处子血吧,我早就看出来她不是雏了!”
“砰——”
韩夏央早就攥紧的拳头,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她像是一头困兽,而且是发了疯的困兽,将葛晓东的鼻子打出血了,颧骨也给打歪了。
全班哗然!……从那以后,无人再敢调侃韩夏央。
因为韩夏央跟张丽不一样。
张丽只会哭。
但是韩夏央从来不哭!她的一双美眸,迸发出的光亮,愤世嫉俗,却又不卑不亢,好似融汇着天地都不仁的冷硬。
于是乎,大家都说——韩夏央是个男人。比男人还男人。
但是韩夏央还是没有朋友,她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她不在乎。
她不需要朋友。
她也不需要爱情。
她也不需要亲情。
她一个人,同样,可以活得精彩。
韩夏央是住宿生。
在宿舍,她也同样是被孤立的存在。
洗漱,铺床,躺在床上。周围的欢声笑语都同她无关。
戴着耳机听歌,什么话都不说,她平静到,好似同整个世界都隔绝了。
要是遇到老师查寝,她会立马将耳机塞到床缝中,飞快掏出早就压在枕头底下的书,然后冷静地看。
她一直都是冷静的。在韩夏央的字典里,似乎没有“做贼心虚”四个字。
紧跟着,十点整,熄灯了。
终于……
她关掉了耳机,闭上眼睛,平躺着,双手交叉放在小腹,每次都保持着这个姿势入睡。
她永远都是全宿舍睡觉最早的。
跟那些熬夜躲在被窝里看小说的妹子不同,她从来不熬夜,也不会挑灯夜读,因为觉得没必要。
只有保持充足的睡眠,第二天才有力气做想做的事情。她有自己的打算,未来,她想过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
……
周五,是每个学生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可以回家了,然后回家作天作地,打游戏看电影,可以好好放松了。
韩夏央还是全班最冷静的。
她一点都不躁动。
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大喜,或者大悲。
她没有人来接,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总共要倒两次车才能到家,花四块钱的车费。
到了一家破旧的楼层,敲门,开门的女人,吊带长裙,肩带松松垮垮垂落下来,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里面没穿内衣。
“你回来了,我要结婚了。”女人是个大嗓门,没什么感情的语调,声音却很大。
韩夏央的眼珠子动了动,随而动了动嘴唇,因为她整整一个周没有说话,所以声音有些干涩,“挺好的。”
“你记得换鞋,我才拖的地,别给我弄脏了,不然你拖!”
女人双臂抱着胳膊,自顾自进去了,妖娆的长发披在肩头,味道有些刺鼻。
韩夏央关门的那一刹那,听到隔壁的邻居在冷嘲热讽地嘀咕,“啧啧,这个拍仨极片的女人,竟然也有人要啊?谁瞎了眼啊?真是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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