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说完后，关于通房丫头的话题便没有再说下去。
作为女子，也作为晚辈，萧云已经做过了头，就如萧臻说的，过犹不及。
萧云明白，老左相等人能够听她说，一则因为她有官阶，不是后宅里的女子，二则是以未来皇后身份说话。
她明白这其中道理，便就说了出来。
而萧云最后强调通房丫头，就是针对萧暄说的。
萧云不知道萧暄准备纳妾的事情，但却知道书房里那俩个通房丫头。
没有女人是真正安分守己的，那俩个通房丫头，私底下抱怨做不了姨娘，到时候还得送出去配小厮。
可俩人不想出去，就想着想办法怀孩子，只要有孩子，不管是小爷，还是小姐，她们就可以做半个主子的姨娘了，就可以永远留在萧家。
尚书府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的娘家。
萧暄是皇后娘娘的大伯，她们做了萧暄的姨娘，她们的孩子做了皇后娘娘的堂弟或者堂妹，就会有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等待着。
只是她们运气不好，抱怨时，恰好被如画听见了，回来就告诉了萧云。
这样的女子，萧云这么可能同意让其留在尚书府里。
晚膳后，各自散去。
萧云慢慢地散着步回到云归苑。
秦昱又如期而至。
“我都告诉祖父祖母了，不过没有告诉我父亲，他每天面对皇帝，知道后，难免会在神情上一时不慎，露出端倪来，到时候就万劫不复了。”
“你告诉老相爷，是想他离开京城？”
“嗯。”萧云就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秦昱，“再过些日子，我再让大伯去吏部递交外放的文书。”
说道这儿，萧云摇摇头，“其实做这些没有多大用处，如果我们失败了，所有的人都跑不了。”
话一出口，气氛也就沉重下来，俩人就都默默无语，双眼望着承尘。
好一会儿后，萧云道，“秦佐昨日找你什么事？”
秦昱双臂把萧云又往紧搂了搂，哽咽道，“三公主她们，都、选择了死亡，死前，留下话，说是感谢我，只是不想让我看见她们的样子，昨日直接、就安葬了。”
萧云的心倏地一疼，可随后却也释然，她们终于解脱了，再也不必承受、不必忍受，如此的折辱了。
“金华别院里的人你怎么处置的？”
“井水里放点东西便就了结了。”秦昱冷森森道。
萧云一惊，“全都、死了？”
秦昱嗯了声，随后又嘲讽一笑，“今晚上，再走个水，想必会很好看。”
萧云怔愣，双眸有些恍惚。
秦昱觉察到，在她耳旁低声道，“你心疼那些人？”
萧云摇摇头，“助纣为虐，不心疼，但就是不舒服，说不清楚。”
顿了顿，萧云突然翻身在上，看着秦昱，“秦昱，你真的要做皇帝？”
秦昱反问道，“你不愿意？”
萧云眼眸里有些迷茫，微微地懵怔了片息，又道，“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那把椅子真的就那么好吗？坐上去后，真的就那么舒服吗？就算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可皇帝眼睛里能够看到也不过就是乾元殿和紫宸殿而已。”
秦昱伸手在萧云额头上戳了一下，无奈道，“我也觉得坐上去后，不舒服，太硬、太冰冷，可是，坐在上面，可以掌握别人的生死，而不是自己被别人掌握，这就够了。”
萧云摇摇头，“便是皇帝也掌握不了自己的生死，若是能掌握，永昌帝和端惠皇后，就不会非正常死亡了。”
秦昱脸色一变，再次静默下来。
萧云也不再说了，又躺了下来，闭上双眸。
好一会儿后，秦昱幽幽一声，“云儿，你要放弃我？”
“不是，我只是有些害怕而已。帝王，不会只有皇后一个人。”
再情深的感情，也经不住岁月的煎熬。
秦昱翻转身，双手把萧云的脸捧在手心里，一张俊颜放大在萧云的眸子里，那眸子里满满的都是萧云。
“我对你，此生不渝。”
“我信你，只是，感情和身体是两回事，我要的是身心合一的情感，而不是你爱着我，身体却在别人身边。”
秦昱一怔，随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萧云心里凉了凉，脸上凄婉一笑，“永昌帝，你的父皇最爱的是你的母后，可也没有少了庶子庶女，后宫也是有几个妃子的。所以我想我…”
话被堵在嗓子里，萧云微微挣扎了下，便放弃，慢慢闭上双眸，任由秦昱。
直到萧云快要窒息，秦昱才松开了萧云，神色郑重道，“云儿，既然你不喜欢，我不要就是了，如果做了皇帝，还不能随心所欲，那我还做这皇帝有何意义？
其实我从未想过做皇帝，我一直知道父皇的打算，所以曾经拒绝过，也对父皇说过，皇兄不错，就让皇兄做吧，我做个闲散王爷便就挺好的。可父皇说，哪朝哪代的皇位，都是有嫡立嫡，无嫡才立长。
除非嫡子实在是不堪大任，又或者是年龄太小。可父皇身体至少还能活五年，五年后，我也就十七八岁了，皇兄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他才迫不及待想尽一切法子谋害我。
如果不是他杀死了父皇母后，我不会回来抢了这个皇位的，皇兄毕竟做了十一年皇帝，大秦也海晏河清的，他做这个皇帝也够资格。可现下他不但是杀死父皇母后的凶手，还不是我父皇的儿子，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萧云知晓，“我没有阻挡你做皇帝，我只是…算了，暂时先不说了，这些事情等到了跟前时再说也不晚。你放心，不管以后如何，我会全力以赴帮你的，直到你坐上皇帝为止。”
秦昱苦笑，“小丫头，你这完全一副盟友的意思，一点不像是我的皇后，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我的，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萧云心里就又甜蜜起来，刚才那一丝丝的凉消散下去，算了，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先把眼下的事情做好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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