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华淡淡对上他温柔的眸光, 神色无动于衷。极为平静……
她在想的。
是从有记忆起。
师尊似乎都一直是那般模样。也不是说不会老, 只是很缓慢、难以察觉到的种速度。
数十年来。
容颜都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也不仅仅是容颜, 还有声音、体能等等。她不知师尊年纪多少。但从外表看起来……也不过二、三十岁左右。
也不知为何会联想到这些。
但这些。
不可能告诉他。
九君恒见她如此,也没打算得到回答, 自然而然收回了手。
从他伸手取下她头发上的花瓣、到收回手也不过片刻间。
“可知这位军师的容颜?”
无华不答反问。
但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停顿。
感觉到他指尖若有若无滑过脸颊,带着几分轻佻撩拔的意味。蜻蜓点水般一闪即逝,留下的冰凉感似涟漪扩散。
想发作又有些发作不起来。
嗒——
落子声轻脆。
九君恒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笑意吟吟地阻了她的棋路,
“容貌并无记载, 只知是一名文质彬彬的儒雅之士……有何猜想,不妨说出来,一同讨论。”
“【皇朝宫禁录】, 其名已有警示,乃天成王朝所禁之书,不该流传于世。身为国师, 不想着销毁, 反而去调查……”
无华避而不答。
“越是禁忌的事物, 越让人着迷。”九君恒徐徐道, 带着散漫笑意反问,“不然,你又为何对这本书感兴趣?”
元华没回答。
落下一子后,自顾又换了话题, “圣族入京目的是什么?”
“寻找一物。”
九君恒似随她问什么, 便答什么, “又或者寻找一人。”
“可否详细?”
伴随着淡然的询问声落下。
有夜风拂过水面。
带着丝丝水气寒意入亭。
元华觉得有些冷。轻拢衣裳。已近入秋时分, 夜半风寒。临水更添了一丝湿冷意。
却见九君恒弹指将黑子放回棋笼,起身转眼间走到了她身后。她不知道他对要做什么,但被他这么站在身后,要说全然无感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不针对任何人,靠近时仍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
微有重物覆落下来。
是一件华丽外袍被披到她身上。还带着温度、以及他身上特有的那股味道笼罩下来。
“你干什么?”
无华虽然安静坐着没动、却本能有一丝抗拒。轻捏着白子的手,也有些微微收紧。
九君恒微俯着身。手还搭在她肩上,温柔磁性的声音近在耳边,“嗯……不干什么。”
回答时,手上微用了几分力道,按住她将衣裳披好、确认不会滑落,才回到位置上坐了下来。极其优雅又慵懒。
慢条斯理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为何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他知道的,不比我少……”
甚至,更多一些。
元华心思似还在身上的衣袍,没有说话。
“你曾说,年幼之事,已无记忆。既然如此,如何肯定是在十年前遇上他、而不是更久?又或者,是他找上了你……”
“你想说什么?”
“他年纪看起来,比你大不了多少,那么在遇上你时,理应也是个孩子,教不了你什么……你武功不低。你们师承何处?又或者,他遇上你时已非孩童?”
九君恒的问题。
无形中有些步步紧逼的意味。
无华不动声色道:
“也许你推测对了,也许你推测早已偏离真相,但答案不会从我这里得到。”
九君恒似轻笑了一声。也知道不会轻易问出什么。
之后,
便都不再说什么。
专注于棋局上,一步一落定,一子一推敲,各有所思着。不光棋路,更有其它。
@@……
寂静的夜色下。
楼阁与高塔上飘然垂挂的五彩丝绸与铃铛,在风中,有种幽暗而又空灵的神秘感。
景真一身夜行衣,沾着无数木叶露水的湿气。花了半夜时间将要放弃时终寻到此处。
自听葛小天提及。
他就一直很在意,却无时间。以至于直到现在,才算找到地方。于城外又隐于民中。
大隐隐于林。
大隐隐于民。
高高的围墙,严严实实围住。红墙绿瓦,从外面看起来,就是一座比较宽敞的宅子。
附近也都是一些平民百姓的住所。无数屋舍、围墙交纵着,高低不平,苍子深且长。
偶有鸡犬叫声。
若是再细心些。
便能发觉这些房屋门前,都挂着一些五彩绸带的编织物……
黑暗掠过。
风声残留叶飘落。
景真已悄无声息潜入其中。欲探就究。然进入后,没多久,就惊动了里面的人。
光景摇曳。
夹带着呼啸的风声。
数道白袍人影黑暗中窜出来。
将他包围住。
@@“何人夜闯?”
景真没有回答。神情冷冷的,手缓缓按上腰间刀柄。
唰——
拔刀。
寒芒瞬起。
眼见景真一言不发就动手,信徒也不再多言,纷纷起招。
缠斗片刻。
终是不敌对方人多。被制住,夺了武器,押入圣使平日里处理教务的【光明阁】阁内。
圣使至。
已从信徒口中知道大概经过。看着被押到面前的少年,带头面具,缠着黑色面纱,倒是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你是何人?为何闯入教内?”
他上前来温和地问了两句。
没得到景真回应后。就要取下他脸上的面具一观就究。
“别碰我!”
圣使已经伸到他面前的手。又似在沉吟着收回,并挥手,让其余信徒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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