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内外。
隔着一堵墙。又有藤蔓花草, 流水假山……其间人影闪动, 脚步匆匆, 又带着一种来势汹汹之意,穿过垂花门, 直入内院。
同一时间。
内院里,圣教之主将离之际,仍想说服元华,“你可知, 你是圣族之人,也是圣女之一;若非幼年时被他带走,又岂会失落中原?”
元华闻言, 似微顿后:“……多谢告知。”只是这样回答,并没有表态,让听不出真实情绪。
“为何还要继续助纣为虐?”圣教之主也看不透她。若说是一心向着九君恒, 在温泉时, 又没有及时出手阻挠只在最后关头才……
“小女尚需要时间思考……”
九君恒突然睁开了眼眼。眸光幽深, 唇畔浮现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看向圣教之主。暗含着令人心悸的威压与警告之意。
亦瞬有风起。
从他身上呼啸刮出带着寒意往圣教之主而去!
风染异色。
像夹杂着一片朦胧的浅蓝色烟雾。圣教之主不敢硬接,也不再多留,化作一道残影抽身而退。
风啸。
叶飘落。
院中已无一人。圣女也早不知在何时便已离开了。亦或者是隐于某个暗处观察情况。
归于寂静的院子里,仿佛从来没有人出现过。只有敞开的房门, 露出屋里一片飘扬的纱帘, 浅蓝色的风烟, 消融于空气中无形。
“阿元相信他说的?”
她现在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国师还是关心自己的处境吧。”
九君恒似轻笑了一声。随即起身, 打断了元华的运功。转身含笑几分居高临下看她。
元华也缓缓起身,"你要如何做?"一如既往风轻云淡。
他脸上的花纹还没有消退。虽然已有些暗淡的迹象,但看起来仍然还是很明显。
明崇帝已临。
他不可能回避。
避而不见也更容易被抹黑……
“阿元别担心。”
元华闻言便不再说话。非是在担心,不过随口一问,但又觉得没有特意解释的必要。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然而下一秒。
就被他一把打横抱起往床榻走去,“别动,不做什么。”
“你……”
元华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下意识用手抵住他胸膛,但到底没有挣扎,只是带着一丝微愠的神色盯着他。
与此同时。
门外已传来声音。
“陛下驾到!”
九君恒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看着怀里的人儿,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柔色。
“国师为何迟迟不露面?”
门外,声音更近。也没打算等回应,更没打算给时间。
已大步闯入屋里来。带头者,便是圣使,他入屋后看到九君恒脸侧隐隐可见的花纹,心中石头才算落地。
还来得及……
九君恒没有说话,对身后闯入的人,视若无物般,只俯身缓缓将她放到床榻上。
帐幔应风而落。
在掩下他们身影的同时。皇帝才缓缓走进来……说是缓缓,不如说是小心翼翼,更合适一些。他在看到圣使、以及其余几名教徒无事后,才敢放心的踏入屋里。
没见到屋里有人。
似有所感看向屏风后的床榻。脸色已微微有些发沉,他心里原本对国师是没有半点怀疑的;毕竟,堂堂天成国师,怎么可能是妖孽呢?
但现在,种种迹象都在指向国师,实在过于古怪可疑!
他清了清嗓子问:“国师何在?”问这话的意思,便是要床榻上的人自己出来,或者是有人替他去把帐幔掀开,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话音落下。
半晌也没有等到人回应他。
只有一阵“扑通”“扑通”声,伴随几道突然倒地的身影……
包括圣使。
都被毒倒了。
这样的毒,若是平时,圣使还能抵抗一二。但他本就已经中了毒,内伤沉重,在此说话已是强撑,又那能想到有皇帝在,对方竟然也敢用毒……
“扑通——”
皇帝也倒了。
眼中还有未及浮现的惊恐。
床榻内。被放倒在上的元华,在他松手后便弹了起来。也听到了外面的倒地声,脸上没有露出异色,心里却有些意外他此举,简直是肆无忌惮、胆大包天至极。
九君恒也缓缓坐到床榻上,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纷扬的灰色发丝下,苍白俊美的面容,眸光幽暗,渗着丝丝寒意,似波云诡涌。
但在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
她落到他身上的目光时,俊美绝伦的脸上,又渐渐染上一丝柔和:“阿元,继续吧。”
他是微微背对着她的姿势。
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半张漂亮的侧脸。被光影勾勒出的线条雅致而柔美。
凭心而论。
他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一个眼神、笑容都能蛊惑人心……但心思同样缜密,难以测度。
他的狠与毒不在表面,而在能蛊惑人心的笑容之下。
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她实在难以理解、也不敢轻信,他对她表现出来的态度。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九君恒脸上的暗红花纹,也渐渐消失殆尽。整个过程,持续了约半柱香左右。
期间。
暗卫悄无声息出现。将除皇帝之外的人都带了下去。原本,是要当场击杀搬走尸体的,被元华出言拦下了。
圣教之主说的那些话,多少让她有些在意。原本,她对自己的身世与过往并不关心;未有记忆,未曾接触,也就在无形中疏离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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