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记忆变成空白。
混乱且混沌什么也无法记清时。直觉, 就成了最主观的辨别依据。
九君恒看着眼前正在缓缓站起来的姬怀瑜, 心里似有所思, 脸上却未流露出一丝半毫。
“你不知道我是谁?”
似反问、又似肯定的语气,低沉磁性,染着一丝妖邪的诡氛。
姬怀瑜轻捂着眼睛缓解痛楚。
“我目不能视物, 分辨不出阁下是谁, 也是情理之中……”
“那现在可听出我是谁?”
姬怀瑜听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停顿了片刻后,声音温和地反问:“阁下想必也都不记得了。”
九君恒没回答。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被暗红色的花纹隐隐掩盖了下去。浸于黑夜中极难分辨。
此番发作。
虽不足以让他昏迷。
但武力却降至两三成不到……
后方跟上的景玉正好听到,迫不及待道, “还有我呢!”
九君恒听了似眸光微谲。
这句话。
无异于挑明三人都无记忆。尽管就算没有这句话, 也都各自有所猜测,但终不会那么被摆到明面上。
“此地只有我们三人。”姬怀瑜不紧不慢道。语气很温柔, 也很自然,似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心里则在一遍遍回想着,可除了一些莫名杂乱的记忆,再无其它, 与此刻完全无法串连起来。
确切的说。
他有记忆。
但这些记忆又经不起推敲,似梦幻泡影破灭即不存。
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更遑论眼前的二人?他能感觉得到有某种力量, 封住了脑海里的记忆,一旦深思便头痛欲裂。
“确实只有我们三人。”
九君恒似笑非笑道。并非是重复一个已定的事实, 而是在彼此隐隐试探的提及, 在这样的情况下, 各自重伤代表的意义。
氛围在无形中变得压抑。
“我知道怎么一回事了!”景玉突然开口。
他声音偏柔。语速也很轻快,清新中有说不出的舒缓,犹如大自然浅唱低吟。
二人齐齐看向少年景玉。
各自在无形中有了戒备与警惕。毕竟,谁也不知道上一刻他们是怎样的关系。
冷意无声自染风中。
刹那间凝重的氛围里,只有在缓缓滴落的水声清晰可闻。
‘嗒——’
“事情是这样的……”景玉很快站到二人中间道,“你被人挟持性命悠关,他焦急赶来奋力相救以至于身受重伤,我恰好经过帮助替你们打跑敌人……对,事情就是这样的!”
说得煞有其事。
仿佛一切真有发生过,衬着那张苍□□致的青涩脸庞,不会让人怀疑他的话。
姬怀瑜:“我被人挟持……”似重复又似在询问,声音有些隐忍的痛楚。
“你双目失明,伤势沉重,敌人可谓穷凶极恶之辈……你们放心,我今后一定会帮你们抓住那名恶人!”
姬怀瑜觉得眼睛更疼了,“此地不宜久留……”
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九君恒收回浪费在景玉身上的目光,“那就先离开这里……”说着往前走去。
未至必要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景玉赞同离开此地。
见姬怀瑜站在原地没动,忙上前去搀扶着,跟上。
“……多谢小贤弟。”
景玉道:“救人救到底。”
无论神情语气都很真诚。
姬怀瑜欲言又止,但到底没有说什么。就这样,三人一前一后走在深沉夜色中,临近官兵把守的路口,看着黑压压的大批兵马,以及无数明亮的火把,景玉又认真思考了片刻。
“我知道了……”
姬怀瑜被他扶着隐于暗处。
九君恒也因为自身状态,而没有直接现面人前。立身于一片树叶后面,似在若有所思着什么。
“这些人都是来抓你们的……”
话还没说完。
九君恒:“有劳小贤弟了。”
“好啊!”
景玉话音未落,人已冲出;姬怀瑜甚至来不及出言,便听到一阵哀嚎惨叫声。
伴随着一阵呼啸的飓风,飞沙走石,冲上云宵;拦路人影刹那无踪,全被打飞到远处的草堆中。
只留下一辆马车。
静静停在原来的位置上。未受波及,完好无损,景玉已经坐到马车上,手忙脚乱的扯着缰绳,“快……快上马车!”
与此同时。
“放箭!”
“抓住他!”
已有官兵反应过来。有人从地上爬起来,有埋伏于暗处的弓箭后开始放箭,有更多的人在追捕上来!
景玉后发一招。
犹如平地炸起的一道惊雷!一时间飞沙走石混乱生!
……
马车很宽敞。
也极其华丽雅致,只不过华丽得低调,白玉杯、雪纱帘、无一不是精致非凡……
镶嵌着晶莹明亮的夜明珠。
清冷的光辉下。
氛围有些说不出的古怪诡异。
九君恒在忍受着焚灼痛楚。记忆理不出头绪,只知忘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心底莫名焦灼着。
姬怀瑜也没能好到那里去。觉得事情不因该是这样,但面对那么多官兵围堵、而自身状态又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也不敢毫赌。
那怕心中已有某些猜测。
世事,总是难以预料。再好的排布算计也败于天意。
景玉驾着马车一路横冲直撞,在很快甩掉了追兵后,又花了一些工夫才让马车慢下速度,缓行在街道上。也渐渐驶入人群中。
在马车经过一个路口时。
“调头,往左。”
九君恒冷不丁缓缓出声。是他直觉想往的方向,也确实是通往国师府。
“我觉得该往这边……”
景玉没听从。只看着自己前方、通往梧桐苍的方向,觉得那里有重要的东西。
“小贤弟可否形容一下周围?”姬怀瑜声音温柔地问。在景玉微微停下来,描述了一下市集景象后,似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觉得该往右边这条街……”
虽不记得了。
却仍对自己府邸所在的位置,有情有独钟的直觉感。
九君恒:“调头,往左。”似因一直在隐忍着痛楚,声音略显沙哑的磁性。已经甩掉了那些官兵,若非顾忌脸上的东西,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早下车了。
姬怀瑜也道:“小贤弟,劳烦往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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