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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五月,我就在做一件事:搬家。从宿舍搬到公寓,再从公寓搬到新房。
搬家前——
“医生,结婚后能继续住在公寓吗?”
“不能。”
“大房子打扫起来太累了。”
“我会和你一起打扫的。”
^_^“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大手一挥,“搬!”
“……”
搬家那天,气温很高,两个人爬上爬下折腾了一天,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箱子发呆。
顾魏:“我能申请洗澡睡觉明天再收拾吗?”
我:“批准了。”
两个人冲完澡就累得会周公去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两个人朝着同一个方向侧睡,一大一小两双脚贴在一起,我看着看着就笑出来。
关于婚礼,都是我们俩自己亲手操办的,但是两边家长总会给出各种意见和建议。顾魏和我始终是一个战壕里的亲密战友,坚持自己的原则,然后对于各种建议,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左推右挡,互相制衡。
别的事家长倒还由着我们,但是车队的问题,四位家长加五位老人意见空前一致。
顾魏:“一辈子就一次,适当的铺张浪费是允许的,高兴就好。”
我:“我比较高兴的是结婚那天站我旁边的人是你,而不是接我的车队多豪华。”
顾魏:“那我骑个自行车去接?”
我:“行,等着,我把婚纱换成旗袍,不然下摆全得卷车轴里去。旗袍一定要高开衩的,那回头率,啧啧啧……”
顾魏反身扑倒……(此处省略三十字。)
顾魏问:“真无所谓?”
我说:“我对车队这事真没什么感觉。小时候,看到一长溜车,里面空空的,怎么想怎么觉得灵异。咳,要么你开着你的车来接我吧,把车队的钱给我,咱们蜜月能多跑一个国家了。”
顾魏思考了两秒,低头在我脸上吧嗒亲了一下:“好吧,我全权授权给你,你和爸妈们商量吧。”
我:“嘿,你倒是谁都不得罪。”
恋爱后没多久,发现医生很喜欢拆我的头发。
我不大喜欢头发黏在脸上的感觉,刘海都没留,而且出于工作习惯,一般都是扎马尾。于是每次约会到最后,医生都会手痒地把我的皮筋拽下来,再把我的头发揉乱。他总说,手感这么好,应当开发出来增添生活情趣。
后来我也就习惯了,玩就玩吧,况且医生不但管玩,还管养,时不时给我吹吹头发,去超市也会研究洗发水。作为一名润发精华与发膜完全搞不清的男同志,有这个心,我已经相当知足了。
每次我问:“医生,我需不需要把头发剪短一点?”
他都会认真地打量一下,说:“还是留着吧。”
领证之后,忙着筹备婚礼,我闷头坐在地上翻找东西,嫌头发碍事就随便拿皮筋一扎。
医生坐在旁边看了我半天,突然冒了句:“去把头发剪短一点吧。”
我“啊?”地抬头。
医生拎了拎我散落在肩膀上的头发:“天热起来了,你每天洗完澡都得吹半天,太浪费时间了,而且头发太长吸营养。”
医生骨子里是喜欢女孩子留长发的,觉得那是女性传统美感的体现,所以以前看到我头发毛躁了、分叉了,他会去买发膜之类的东西回来,觉得养起来就好。但是现在,他看到我的头发长到腰,只会想“体重一直往下掉,营养全都喂头发了吧”,然后拎着我去理发店修短。
男人的成熟,总是在这些细枝末节里一点点体现出来的。
婚礼方案全部定下来的那天,终于松了口气的两个人早早窝到床上,一齐盯着天花板发呆,都不说话。
我突然想起:“医生,以前,就是我们俩还不熟的时候,我做梦梦到过你睡着的样子。”
医生:“然后呢?”
我:“就醒了。”
医生:“为什么?”
我:“又不是自个儿的东西,想得越美,醒来之后就越失落。”
医生:“……”
我:“那会儿哪能想到,你现在就躺在我旁边啊。”
缘分这个事情,真的很奇妙。有同学跟我抱怨“我就是个剩女的命”,并跟我分析遇到一个靠谱男人的概率有多么低的时候,我总会告诉她们,不要着急,你耐心等一等,说不定一个转身的时间,缘分就来了。
六月初,我被三三和小仁押回Y市,等待出嫁。
晚上一个人趴在卧室,上看看,下看看,东摸摸,西摸摸,决定——捞过手机给医生打电话。
“医生——”
“嗯。”
“嗯——”
“嗯。”
“那个——”
“你不会认床吧?”
“……这床我睡了五年了。”
“哦,那就是认人了。”
“……小伙子,你矜持一点。”
“这么不矜持地打电话的是谁啊?”
“……”我在被子里钻来钻去,清清嗓子,“顾魏同志,我们马上要成亲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是医生低低的笑声。
我突然觉得尴尬得不行:“你笑什么?”
医生:“啊,不该笑吗?”
我:“……我觉得跟你对话的难度越来越高了。”
医生:“你这是在害羞还是干吗?”
我从床上弹起:“顾魏!不准调戏人!”
娘亲敲敲门:“干吗呢?几点了还不睡?”
我说:“我有些情绪需要抒发一下。”
娘亲:“还有两天就见到面了你们还……行,你们俩慢慢腻歪吧。”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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