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呵呵笑:“不重要,他说什么不重要。”
轻舞飞扬钦佩地说:“看来你是真的爱他。虽然他是我的朋友,但我一向敬慕像你这样敢爱敢恨的人,所以,你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可以问我,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奉告。”
她并不抱希望他会给她有实质意义的信息。她只是,想太听说起他,想知道他离开她以后的生活。
张泰山告诉她,酒吧是曾子歌和他一起开的,他并没有出国,都到了机场了,他却倒了回来,至于为什么,他没有说。回来就找到他,说想安静做点事。他们以前就商量过搞酒吧的计划,这次天时地利人和都好,于是就搞了起来。因为曾子歌没去,叶雯雯被父母押上飞机,在那边呆了没两个月,就自作主张跑了回来,真是高干子弟呀,飞来飞去,烧钱取暖。
至于他们有没有勾搭成奸,张泰山说:“不好说,感情这种事,旁人真不好说。”
至于曾子歌又去了哪里,他说:“不好说,他一向神出鬼没,我真不好说。”
她不急,她有耐心,有时间,她会找到他的。少部分成功人士总是告诫大部分欲成功人士,说,要活得有目标,有计划,要把目标分段实现,制定一些三年计划五年计划十年抗战之类。从前她不以为意,现在她决定试验一次,她把找到曾子歌骗他到手再甩他下马这个报复计划,规划为一年计划,一年不行就两年,最多不超过三年。
走出“小太阳”酒吧,她器宇轩昂地想:咋地,如今老子的人生也是有规划的人生了!
但是,春天的太阳那么一晒,她心里那么一柔,她又想念起曾子歌来了。
她有点后悔不该和张泰山花了两个多小时来说那个叫曾子歌的人,绝对不应该,说了那么久,说了那么多,关于他的记忆自然鲜明起来。
只要和旁人说起他,她就会很想他。她想她真是有病。
她先想起那首诗。她抄下来当情书的诗。
她毫不费力就背出来:
爱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
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为我而做的事,
还因为,为了你,我能做的事。
我爱你,因为你能唤出?,
我最真的那部分。
我爱你,因为你穿越我心灵的旷野,
如同阳光穿越水晶般容易,
我的傻气,我的弱点,
在你的目光里几乎不存在。
而我心里最美丽的地方,
却被你的光芒照得通亮。
别人都不曾费心走那么远,
别人都觉得寻找太麻烦,
所以没人发现过我的美丽
所以没人到过这里。
她不是善于发嗲的小女生,再说论起年龄来,她还比曾子歌大那么一点点,更加不适合发嗲。所以,她不曾给他写肉麻的情书,倾诉她的小情绪小思想。这首诗几乎涵盖了她想说的情话的全部内涵,她毫不犹疑,抄下来,使它成为给曾子歌的第一封,也是唯一一封情书。
那已经是恋爱以后很久的事了。
话说在军训联欢晚会还没结束,她被篮球砸中的身体还在发抖,曾子歌就坐到她旁边来,说:“你还记得我吗?”她强装镇定:“原来是你呀,你的衬衣我洗干净也带来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来拿吧。”
按常规思维,她应该说“我给你送过去”才是。
看她确实说的“就来拿”而不是“我给你送过去”,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说了,反正她说了以后,他马上说:“我一会儿就有空。”
可他那天没有拿,他送她到女生桃园宿舍大门口,说:“你住几楼几号?我下回来拿,我直接喊你。”
后来他就天天来。
有时一个人,有时带着他的乐队,在正对她窗口的大路上,敲锣打鼓,载歌载舞。完了,还敲锣打鼓地大声宣布:“秦小狐,我爱你!”
他的示爱被广大女生称为“每天一歌”,每天一到那时段,几乎整个桃园都在看这送上门来的免费表演。她觉得再继续矜持下去,简直就让女生们占尽了便宜了。这是她爱的男孩,凭什么要让大家都虎视眈眈呀?
灵珊提醒说:“像曾子歌这种男孩,比他帅的呢,没他有才华,比他有才华的呢,没他帅。想成为他的女朋友,就跟考公务员一样,那是全中国年轻人的同一个梦想。”
她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她决定缩短矜持的时间,早早把他划归到自己的势力范围。
当然,她也没有料到,而今眼目下,社会疯狂,一年四季都会有狼。
一个金光闪闪的黄昏,一个作英国学院派打扮的女生,款款走出桃园,走到曾子歌面前。她捧了一束蓬勃的红玫瑰,对曾子歌说:“我叫叶雯雯,我爱上你了。”
趁他被雷倒之际,她踮起脚,在他脸上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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