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心里好受点了吗……”林萧缓缓道，纵然被自己所擒，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恐惧，有的只有愤怒和痛恨，“……告诉我，你为什么恨我？”
“不管多么真挚的感情，多么深沉的牵挂，都是会有分开的一天……”韩菱纱涨红了脸，艰难出声道，“……生死茫茫，可正是因为这样，人与人之间情感才那显得那么宝贵，我……我不能容忍，你这样玩弄梦璃的感情……”
“你！”林萧突然面色一变，神色勃然，一甩手将韩菱纱丢开了。
“菱纱！”突然感受到林萧出的杀气，云天河刚刚惊呼出声，正欲向前，却见韩菱纱被丢向自己，立刻飞身接住了韩菱纱。
“叮”的一声，刚刚被林萧两指捏住的短剑飞出去钉在了韩菱纱脚边的地上，离韩菱纱的脚不过三寸之处震颤着，若是再前进几寸，韩菱纱的金莲玉脚可就要被扎个窟窿了。
“难道不是吗？”躺在云天河的怀里，韩菱纱揉着喉咙，丝毫没有惧意，依然对着林萧怒目而视，“你是妖，有几乎无尽的生命，可我们是人，只有不到短短数十年光阴，情感几乎就是我们生命的全部！……这些，你又怎么会明白……”
“你说够了没有！”林萧低喝道，盯着韩菱纱
“你在怕什么？你那么厉害，不爱听的话，大可随手把我们化为灰烬啊！……”韩菱纱嘲笑地迎着林萧的视线，毫不畏惧，“……你那么藏头露尾，是为了潜入琼华吧？以梦璃的冰雪聪明，恐怕早就把你看穿了，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心甘情愿地被你利用。水灵珠是你偷的，梦璃却要为这个受尽白眼，现在，你利用完了，拍拍屁股走人，给梦璃留下的只有痛苦和悲伤，没有任何解释，居然还说什么相遇是错来伤害她……我不知道你对梦璃下过什么诺言，可是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你想过别人的感受吗？这么自私自利，亏我曾经还那么佩服你，无情无义的负信之徒！”
“自私自利？无情无义？负信之徒？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好象被击中了心中的某个痛处，林萧怒叱出声。
林萧猛然闭上眼，半晌，双目再度睁开，深深地凝视着韩菱纱，瞳仁中倒映出一片淡漠之色。
“在这世间，有的是无情无义的负信之人，再多本王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平静的话语之中，却透着说不出的寂寞，韩菱纱怔怔的看着林萧，心中隐隐已有悔意，再说不出话来。
猛然间抬手，紧紧地捂着头，用力地抓着头，仿佛是忍受可怕的剧痛，林萧的双眸隐现红光。
“叮”的一声，柳梦璃手中的箜篌根根弦断。
发现林萧异样的情绪，柳梦璃刚要以音术相助，却被林萧现了，挥断了琴弦。
“不要再来管我，也不要再来关心我……”双眸如同跳跃的火焰，紧紧盯着柳梦璃，林萧淡淡道。
强大的力量喷薄而起，迅攀升到顶点，竟然还没有停止的迹象，还在不断向上攀升着，力量变得越来越强，林萧脚下的石板出现了裂纹，象蜘蛛网一般，迅蔓延开来。
妖气已经完全无法掩盖了，居巢国的群妖同一时间感觉到了这股强大的妖气，不约而同而放下手中的事情，用敬畏的眼神看向妖气传来的方向。
“陛下！你……”情形完全不正常，忘记了悲伤，柳梦璃焦急地要冲上前去。在她的身旁，玄娥也同时面现惊色，一声不响地冲了上去。
“啊……”一声惊天动地悲啸，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将林萧围在了中心，光柱甚至穿过了巢湖湖水，直冲九天云霄，让所有的人都睁不开眼睛。
许久，光终于慢慢黯淡下来，众人第一时间看向林萧所在的地方，一眼之下，顿时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修长的身影在红光中慢慢隐现，依然的青衣，未变的瞳孔，只是分明能看到，原本乌黑的长发竟变成雪狐一般的银白，如星河瀑悬，倒映着尚未散尽的火光，璀璨生辉。
“陛下，您的头……”慕容紫英忍不住上前道。
“头？”林萧随手拨了一束头，看了一眼。
“高堂明镜悲白，朝如青丝暮成雪……想不到，我竟然也有这么一天……看来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哎，该死的融合，当初应该更慎重一些的，操之过急了！”看着自己的银发，林萧轻声念道，转头看向慕容紫英，神色平淡，“没什么奇怪的，和人类的不一样，我们妖族力量到达一定程度，头便会变成这样……与其担心本王，你还是多为自己担心吧，若比这个感伤，本王却不及你……”
低头回味林萧刚才的话，其意难解，慕容紫英面带疑惑之意，抬起头望向林萧。
“你说我无情无义？韩菱纱，空虚生命所衍生的绝望，你能了解吗？”不再理会慕容紫英，林萧俯视着韩菱纱，缓缓摇了摇头，“若你了解的话，便不会追求长生之法了吧。呵——说起来，你身后的野人本来有机会了解的，而且理解得恐怕比本王深刻十倍……”
“你说什么？理解什么啊？”云天河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会变得这么奇怪？头白了，性子也变了，简直和从前不是同一个人！”
“呵呵，云天河，这个问题……”一手突然紧紧地捂着头，林萧低声笑了出来，另一只手一挥，远处地上的鲲鳞凭空飘起，在空中打了个回转，飞到不知所措的云天河手中，“你留着去问你的大哥玄霄吧！”
缓缓放下手，看着已经泪满双颊的柳梦璃，林萧面露一丝歉然之色：“梦璃，如果不曾遇到我，起码在这一刻，你不会这么伤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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