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生死
今日两人出门，只带了一个驾马车的方绝，方绝看着玩秋千都能玩疯的两人，心道，算了，还是本少爷放手成全你们俩了。
两人在万妖之林又逛了许久。
整个妖界帝都虽然是建在万妖之林上的，但其实范围超过了曾经的万妖之林，阿言与夜辰轩曾经走过的大部分地方都没有变，在帝都之内。
他们走过方绝的老家，走过曾经老夫子的私塾，夫子还在老地方教学生，走过那棵她曾经栖息跳下来勾住夜辰轩脖子的梧桐古树，将曾经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基本走了一遍。
此时头顶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而身边几乎是常绿树木，雨水暂时没有淋到头顶。
夜凌君道：“今日不巧，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不如下次再出来看。”
锦言想也可以，这时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小片沉香树林，竟是走到了万妖之林的边缘。如今那边缘之地成了帝都的尽头。
锦言对那处地方再熟悉不过，上上辈子的她就是在那里被烧死的，不过神火将她烧死后火就灭了，那处的古木还保存的很好。她快步往那里走，夜凌君想劝她别去，她却头也不回可见意志坚定。
待走进沉香木林时，锦言看见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坟堆，上上辈子的她没有残骸留下，所以坟堆里实际什么也没有，地上立了个墓碑写着“阿言之墓。”
她竟然看见了自己的坟墓。
这时，头顶的雨下大了。夜凌君展开驱魔伞为她撑着。早在她修得佛心后觉得此伞她用不上了，就将其还给了他。
心中莫名生出生死茫茫之感。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他温柔地揽着她的身子，道：“夫人，走吧！”
两人方才转身上了方绝等在身后的马车。
车上，夜凌君握着她的手，看她垂首不说话的样子道：“若你看不得这座坟，我明日就让人来将它填平了。”
锦言摇头：“没关系，这是回忆，是我们的过去，不需要特意抹去，再怎么做都无法真正抹去的。”
锦言心伤，却不知夜辰轩当年立碑时的心情绝对比现在的她更加沉重。
他亲手给她挖了坟墓并刻了墓碑插在坟前，跪在她墓前，曾经阳光清澈的双眼只剩下悲痛和仇恨，小小的他双手带血抓着刻碑的匕首道：“阿言，你等我！我一定会替你报仇！一定会将你复活的！记得在来世等我！”
夜凌君紧紧握着她的手，唯恐她有一天又离开他，到时他又该去哪里找她。
又过了一日，待夜凌君去上早朝后，有人敲响了长寿宫的门，平日里是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人来长寿宫找她的。
帝宫里的所有人都不待见她，甚至连东湘都不曾来过，锦言干脆便不出门了。
绿绮进来禀报：“神女，北影大人来找你，您是见还是不见？”
锦言虽然不曾见过北影，却知道北影是四大护法之一，道：“我下去见他。”怀中小夜告诉她，北影是它的前主人。
锦言走至一楼时，看见了传闻中的护法北影，竟然是个打扮若书生的美男子，长的比司命更年轻更貌美一些。
北影轻舞折扇，恭首道：“听闻神女来了帝宫以后几乎不曾出门，臣特意请神女赏脸，让臣带神女去帝宫的其他地方看看，绝对都是神女不曾见过的地方。”
锦言同意了。
北影看绿绮要跟来，道了句“我会保护好神女的安全”。
绿绮明显变得犹豫起来，夜凌君曾吩咐过她务必要跟牢锦言，但有北影护着的确没有她再跟着的意义。
锦言道：“绿绮，有北影护法保护，我不会有什么事，你在长寿宫内等我。若小轩轩回来没看见我就告诉他我是被北影护法带走了。”
明显是让绿绮传达，若她没有平安回来就找北影算账。
北影淡笑，想这女人其实比看起来的要聪明。
北影要带锦言去看的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否则锦言不会没有走过，但凡是帝宫里漂亮有名的地方，绿绮都带她走过一遍。
此时，北影带她到了萧瑟的冷宫，门外连个侍卫都没有，唯有一把大锁将冷宫牢牢锁死。
北影介绍道：“神女，这是冷宫。但是与人界的冷宫有些差别，这里关的没有嫔妃，全是犯错的宫女，不过一旦被关在这里是绝对没人给她们送饭菜的，完全是任她们自生自灭。”
锦言一听，这岂不是说没辟谷的宫女直接饿死，辟谷的就算不饿死但冷宫里灵气稀少她照样会慢慢饿死或者变得太虚弱而死。
北影有意将她带到这里来，将提前备好的冷宫的钥匙拿出来开了锁带她进去。
才走了两步就见里面被枯叶积满的地上有几具骇人骸骨，北影眼神微眯，淡笑道：“神女，冷宫中是不会有人来打扫的，人在里面死掉会慢慢腐化最终变成累累白骨。”故意站在一边，让她继续往里面走。
北影在后，锦言在前，本想进里面的屋子看看，但突然双脚被地上的两只手牢牢抓住，地上竟有个瘦成皮包骨的女子，眼睛因看见过太可怖的画面而被自己挖掉，两只眼眶看起来莫名骇然。
北影觉得锦言应该会被吓个半死，却见锦言颇沉静地将地上女人的手指一一掰开。这个女人虽然用了很大的劲抓她，但是比她要虚弱许多，锦言掰开她的手并不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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