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老虎不算凶猛，又连着下了好几场雨，气温彻底降下来，称得上凉爽。
如果说昨夜的情事太快太急，那么今天就又是一种节奏，缓慢而深入，要人心里痒痒的。
萧恒从浴室里出来，见尹时京靠在床头一边抽烟一边看笔记本，半湿的头发垂下来，稍稍带一些卷，而浴袍带子系得很随意，衣襟敞得很开，露出大片胸膛，模样看起来很是惬意。
“一屋子烟味。”他躺下，闭上眼睛却无半点睡意。
尹时京合上笔记本，“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
他全身都绷紧了，生怕表现出一点不对的地方。
“我……昨天你不是听到了，我前上司甩了我一堆烂摊子。”
真正的理由是绝不能说出口的。他一点都不想尹时京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
“我就是随便问问，怎么紧张成这样。”尹时京将烟按熄在烟灰缸里，“我知道你有事情要做，不过你要走也告诉我去哪了，不然回来没看到你，我有些担心。”
“对不起。”他意识到自己总是在向尹时京在道歉，“下次不会了。”
“补偿我我就原谅你。”
他睁开眼睛，猝不及防对上双含笑的眼睛。
暗示到这个份上，再听不懂就有点装模作样了。他无奈地凑过去，在他的唇边擦过一个亲吻，权当是他要的补偿。
“好了吗？”
尹时京按住他的脖子，将他压近，再度吻上来。和之前玩闹性质的不同，这是实打实的吻。
“这样就……差不多了。”尹时京抵在他的唇间，含糊地说。
等两人闹够了躺到床上，尹时京慢悠悠地开口，“你十一有安排没有？”
“已经有了，去阿拉斯加。”他有些遗憾地说。
为了这趟旅途，他从上半年起就在筹备，根本无法临时取消。
“没事了，是我问得太晚。”尹时京没有勉强，“如果你不在，我应该会去参加婚礼。”
想起些旧事，萧恒心里一动，继续说：“我五号晚上回来，你要还是想的话，六七号都能陪你。” 他之前从未和人维持过长久的恋爱关系，但既然是在一起，那么就不该太过生疏，免得提分开的时候翻起旧账平添怨恨。
“你不用倒时差吗？”
“没关系，是你的话……”是你的话，我更想和你在一起。他说到中途猛地住嘴。
临睡前，尹时京提起尹琼的订婚仪式。
“十一月底，在巴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她还特地让我来邀请你。”
萧恒想不到尹琼有什么非邀请他不可的理由。硬要说的话，他妈妈生前和尹琼关系不错。
虽然担忧他和尹时京之间的关系曝光，但既然尹琼特地提了，拒绝的话他根本说不出口。
“我去，但我想不到要送什么礼物。”
“你随便买，她什么都收。不在乎质量，只在乎数量。她有间屋子专门摆收到的礼物。我上次进去，前年给她买的圣诞礼物还在里面没有拆封。”
即使看不到尹时京的表情也能想象出他那一刻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绪。萧恒被他逗笑，“饶了我吧。我要是真的随便选，她万一当场拆开，还是太尴尬。”
“你可以排在中间送，她一般只拆最前和最后几个。”
有关如何应付尹琼，尹时京早已颇有心得。
“还是不了。”萧恒知道他说的都是玩笑话，听听就好当不得真。
空手去参加长辈的订婚仪式，怎么想都太失礼了。
“反正我也要买。就算不拆她也迷恋收礼物的感觉，每到逢年过节，从一星期前开始就反复暗示。还有什么下次再说，先睡觉吧。”
萧恒闭上眼睛，不管睡不睡得着总得先尝试。
刚刚有一瞬间，他想和尹时京讲何烁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忍住了。也说不清究竟为什么，就是没来由的一阵冲动。
但重逢以来，他们之间鲜少这般愉快，何必要讲一些扫兴的话题。
万一哪天激情褪去，尹时京想清楚对他也没有那么喜欢，到头来还是回到原点。
不是说他不信任尹时京，他当然知道他做不出来脚踏两条船的事情，只是感情太过虚无缥缈，尹时京又不是非他不可。
他说不准以后的事情，可只要当下是快乐的，就能继续自欺欺人。
“不要想太多。”
以为自己不小心发出奇怪声响，他连忙尝试调整呼吸。
“别装睡了，呼吸声那么重。”尹时京听上去无奈至极。
“参加个订婚仪式而已，想太多又要失眠。”以为他在担心这个的尹时京将他往自己这边带了一点，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就当是去玩一趟散散心，想那么多做什么？她是很开明的人，我和你在一起这件事顺其自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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