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经理办公室的打印机一张一张吐出超管局教育科制定的《能者教育机构短期训练班规范》，打印了快三百张纸，六分之一是各种纸质表格。
六月从社区幼儿园云海幼学毕业的大班孩子有六十八名，其中有两名幸运的孩子赶上了教育科统计出的“正常觉醒”时间-五岁前-的末班车，这两个孩子能者生涯中首先接触到的培育机构有义务为他们提交各种初级资料。
“说起来，”青有泽整理《规范》的时候忽然想到，“有没有人是能者，但因为能力太隐秘没被发现，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就以普通人身份过完一生？”
办公桌上在超管局网站上填表的大姐说了声，“或许。”
躺沙发上看规范的神爷捏捏眉心，“有啊，我听老爷子讲过一人，能把皮肤接触到的一厘米厚空气加热半度，表现出来就是从小比别人怕热些，到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后来就不了了之，出社会在冷库工作，遇上老爷子才被看出来。”
“老爷子？”
“我爹，能力是感应能力者。我跟他入的行。”神爷道，“那人后来到局里户籍科登记，因为已经五十多，能力不自控、危害性也低，到教育科上一年夜训班，后来拿青卡，前几年去世了，去世前家人才知道他是能者。”
青有泽知道有英雄执照发四种卡，Ⅰ类证的红卡，Ⅱ类证的蓝卡，Ⅲ类证的灰卡和白卡，但是…“青卡？”
“Ⅳ类证，电子证件，赦免考证，可在公共场所使用能力，但对此特权保持缄默，”神爷懒懒说出一个在青有泽认知范围外的概念，“很多人，包括英雄圈里的人都认为只有英雄能在公共场所使用能力，相应的执照也叫英雄执照，但它就是个能在人前用能力的证。你只是常接触三种，就以为只有三种而已。”
“哇…那全部有多少种？”
“我知道有Ⅸ类证，黑卡，发给超管局特调科的能者，”神爷把规范扔茶几上，挪挪身子准备睡觉，“那就至少有九种了。谁知道呢，反正见到才知有。今年的规范没变化，按往年流程来就行，晚点联系园长约一下家长，我们拿资料过去一趟。”
大姐手上打字没停，“好。”
三点，云海幼学放学。神爷带着青有泽社区中心，青有泽抱着一沓表格，二人没走多远就看到幼儿园门口等着的奶奶妈妈们，神爷脚步一顿，带着青有泽往后门去。临近这个毕业这个时间，总有一些家长不甘心自己孩子就是个普通人，知道他干什么的后，千方百计让他“想办法”，开什么玩笑。
确实有一些造星公司会帮助未觉醒的能者觉醒，或用手术、药物增强能力，幕社的死对头雪社在这方面就很擅长，但大前提是本人大概率是能者，只是未表现出来、未发现而已，普通人硬掰成能力者的什么恕他办不到。
约见的地点在园长办公室，园长见神爷来，出来寒暄几句便找理由走了。
觉醒能力的两位小朋友和家长都在场，一边沙发上是熟人，喜气洋洋的毛毛奶奶和乖乖吃雪糕的毛毛。另一边沙发的气氛有点奇怪了，香水味很足的女人兀自补妆，天气太热她的眼线有点掉了，男孩撇着嘴坐在沙发扶手上，气呼呼的样子。
“两位，”神爷开腔，扫了一眼资料，“是秦茂山、吴少豪小朋友和家长吗？”
毛毛奶奶眼睛一亮，正要说话，女人蹬一下站起来，“你就是私教课的老师？我没看错吧，怎么不在道观里待着！我们豪豪可轮不到你教，豪豪，走！”说完也不等小孩，蹬着高跟鞋嗒嗒嗒走了。
吴少豪抿嘴着跳下沙发扶手跟上。
毛毛奶奶连忙起身，“呸，狐狸精！老师对不住对不住，她没礼貌，不要和她计较。”
“没事，这种人我遇多了，”神爷笑笑，“大致情况园长都和您说了吧，这几年云海幼学临毕业觉醒的孩子都是我教的。”
“对，大部分都上了山海学堂，”毛毛奶奶开心得脸都红了，“您瞧我，咱小区里有您这么一号能人，我还是通过以柔那事才知道的，我和瓜哥还有误会，我儿子已经说过我了，这事不怪小哥，怪柔柔也怪我催太紧…”
“没事，这小子记吃不记打，”神爷一句把青有泽假装秦以柔男友败露的事揭过，“毛毛奶奶，咱们今天讲孩子的事。前阵子一直在找重点小学，毛毛给您来这一手高兴坏了吧。”
“对！”毛毛奶奶一下找到知音，“坐下说，坐下说。老师您太了解情况了。我都以为毛毛就是普通孩子了，学位现在不好弄，大班下学期就打听小学的事了，最近刚联系了几个重点…欸，不说了不说了，老师呀，虽然我儿子是能力者，但他的事是老秦一手理的，我是个普通人不懂这些，我们毛毛接下该怎么办啊？他没上拓展班、训练班是不是落后别的孩子一大截呀，读能者专科会不会跟不上呀！”
“这个您不用担心，阿瓜，资料。”神爷接过资料递给毛毛奶奶，“我们会帮毛毛做初步的测试，然后向超管局提交资料，不过资料里有一部分您要填。”
“好的好的。”
“填好后超管局审核，大约三个工作日以内，您带毛毛去超管局户籍科确认资料，做能力演示，然后领警示手环，一次性领两个，”神爷比比手腕的位置，“这个手环要一直戴到十四岁通过N14考试才能摘下，遗失毛毛就不能出门一直到补领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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