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样的小鸟儿，有一点修为又不算太厉害，对那些东西来说是最滋补的血肉。
先前穆九说过的话在她的耳边回响，她慌乱中摸到一样东西，是之前他给她的弯月匕首。摸到这个她稍稍安心了一点……
“看了这么久也该显出真身了吧？”
“我耐心不算好，陪你们演了这么久戏已经很难得了。你们决定好了没有？”穆九忽然开口，苍白的指尖上燃着一撮青绿的火，“再不决定好我就要亲自撕下你们的这层画皮了。”
闻雀听他说话听得大气都不敢出，再看那边薛止仍旧坐在位置上。他的鼻梁高挺，眉骨锋利，眼睑半阖，即使只是远远看见个侧影，也透着惊心动魄的俊美，宛如神祇。
“你不是好奇我们看到了什么吗？”
话题突然扯到自己身上，闻雀一时里没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想不想看一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穆九就不再笑了，好似一把剑出了鞘，雪亮的剑锋令人目眩神迷，“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准看了的话会做好长时间噩梦。”
听到他这么说，她心里乱糟糟的。她自认胆子不算大，凭着一腔热血和一点执念追寻到现在……能让这两个人都露出那样厌恶又反胃神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自己决定要不要看。”穆九没有急着催她。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闻雀听到自己虚弱的说话声。
“你问。”
“这里是……我要找的那座村庄……是吗？”
穆九的目光落在那薛止身上，“阿止。”光是这两个字就透着一种旁人无法干涉的亲昵。
薛止坐在那里就如一尊石塑，直到这一刻她才有了点反应。他缓慢地、不容忽略地点了下头，“就是这里。”
“我要看。”
这样就够了，这个答案给了她勇气。
在穆九凑过来的那一刻，她仿佛嗅到一股如水洗过的香气，好似夏日末尾绽开的花朵，却短暂得只有一瞬间就消散了。她听见了他的叹息声。
“情爱这种东西，大多数时间只有最初心动的刹那是快乐的，即使这样你也执意要了解吗？”
冰冷的手指拂过她的眼睛。等到她再睁开眼睛，哪里还有雕梁画栋、纸醉金迷的场景？
他们就这么坐在一片废墟上，四周是永不熄灭的大火，如同她先前在画中见过的那样。
这是地狱深处的业火，日日夜夜灼烤着罪孽之人的魂魄，让他们永不得超生。
“看你跟前。”
跟之前看到的一样，桌上摆着许多盘子，里头盛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比如她面前的这个，摆着一颗被烧焦的人头，空荡荡眼眶正对着她，如无声的控诉。
半腐烂的手掌，粘稠的内脏，皮肉未完全脱落的肱骨……被随意地摆在盘子里，好似真的是用来待客的美味。
这就是那些“佳肴”的真实模样，想到自己竟然想要对这东西下筷子，她不可控制地弯下腰呕吐起来，吐到连前几天的茶水都吐出来了，还忍不住干呕。
“先前信誓旦旦说一定要找到村子的是谁？”
有人递过来一方柔软的手帕，她感激地接过来，又听到这个人继续说，“匕首握紧了，跟我们来。”
她艰难地看了穆九姣好的脸孔一眼，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里有人还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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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点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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