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吗?”云伏虞就这那未完全起身的动作问了来人一句,起身所见的人除了缺舟一帆渡还有其他可能吗?
缺舟一帆渡对她笑了一下没有说话,随后转身看向远处矗立的达摩金光塔。
“你居然还活着,这一回真是失算了。”云伏虞若无其事地转了圈手中的天人笛,目光落在了缺舟一帆渡身后取代了原本文殊位置的伏虞剑。“梦幻泡影不应该同时摧毁大智慧的意识?”
缺舟一帆渡微笑着将背后的剑取下,没有回答云伏虞过于尖锐的问题,反倒是带着同情地说一句,“为难你了。”
云伏虞觉得自己有些生气了,缺舟一帆渡这句话就像是将最丑恶的东西拨开来摊在台面上指点。
但这本来是一个完美的局,只要缺舟一帆渡,只要大智慧在于元邪皇对战时身死,无人知晓伏虞剑真正的秘密,抽走了大智慧千年修为的他也无人能再撼动。
所以,缺舟为什么没死。
云伏虞压抑地抽了口气,捏着天人笛的手指泛青,没了虚假的礼数展露人前便是极端的算计。
随后,却是突兀一笑,云伏虞看着眼前算是与自己同族的存在,冷嘲道:“看来你也我想的那么安分。”
“若缺舟身亡,公子下一个目标是谁?”缺舟问道,端在手上的伏虞剑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与在云伏虞手中的耀目不同,那光芒温润似水流潺潺。
“终结这场祸劫。”
“早就另一场灾难。”
“我不在意。”云伏虞背过身去。
缺舟一帆渡垂眸看着手中金芒不稳的伏虞剑,暗暗叹了口气:“神剑还在缺舟手中,公子当真是不在意。”
云伏虞抿着唇沉默以对,眼前的景象有些恍惚,他闭上酸涩的眼睛难看的表情不知是怨是恨。“他们可比大智慧的一百零八位高僧吵的多,只在为人背弃的那一刹那,所有的矜贵都成了最丑恶的模样。”
“相枢?”
“是。相枢真身降世,日月共天失色。谁都没有猜到,七座剑冢全数破封之后,最绝望的日子才刚开始。”
“太吾并没有找回所有的剑柄,这,最终导致了之后太吾失去公信力,失去了人民的拥护。”
“拥护?太吾只是各大门派推出来的工具罢了,可是人终究也有会累的时候。伏虞剑再度重铸之日,便是太吾千年基业毁于一旦之时。”
“但是太吾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付诸一切的最后一博失败了,再铸的伏虞剑并非诛邪的圣剑。”缺舟一帆渡早已知晓一切的前因后果,这般变故又能说是谁的过错,只可叹造化无常。
“再铸的伏虞剑确实解决了降世的相枢真身,只因……”
“伏虞剑便是相枢真身的载体。”
云伏虞嗤笑一声,随即放声大笑起来:“用命换来的就是那么个结果,到底是太吾可笑,还是我可笑,从头至尾就是一场闹剧,可怜自欺欺人。”
“所以毁灭是你选择的结局。”
“是,但那个小丫头运气很好,从轮回台摔下去也没死。”云伏虞转头盯着缺舟一帆渡语气冰凉。
“太吾昭在那一年不足十岁,她什么都不知道。”
“稚子的鲜血往往最纯净的,我的身体流着她的血,那她便是鞘。”
“可惜你的鞘违背了对你的承诺,她有了孩子。”
“相枢是执念与怨恨结合而成的力量,有形也无形。”
“你取代了她的孩子拥有了实体,但寻常的肉身无法承载那般庞大的力量,魔鬼由此而生。四年后太吾昭病逝,她的义弟带走了你,只是一团……的你。”
“十年后,天下风云碑开,我才有了清明的神智与一个能够承载力量的肉身。哪怕是一场骗局,但欺骗太久就成了真。”云伏虞闭上眼睛,低声说道,“天允山下的那家伙真的很天真,天真的就像他们还没有染上相枢之前的模样。”
“他们?”
“他们。”云伏虞盯着缺舟一帆渡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将伏虞剑从他手上换了下来,“小公主,狐狸,术方,九寒……”
“那么你又是谁,是伏虞剑还是剑主伏虞。”
“伏虞为我,我即伏虞。”
“你是谁?”
“反正不是什么好人。”云伏虞把头一扭摆明了不想和缺舟继续没完没了下去,他到底是谁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不是如莫女衣他们那般存留这剑主生前的意志,伏虞剑上有太多残缺的意志,但都不是他。云伏虞是伏虞剑,又不只是伏虞剑。
云伏虞将剑抱在怀里,黑白渐变的剑穗摊在腕上晃动,竹编的坠子卡在臂弯上。他眯着眼睛看向缺舟,半晌道了声:“多谢,但这里离鬼祭贪魔殿真的很近。”
“元邪皇受伤不轻。”
“你也同样。”
话落又是一段双双沉默,同样的不只是缺舟还有伏虞。
“既然你没死,那为什么不诛灭元邪皇。”云伏虞问道,二者皆活的可能几乎为零,这几乎还是在从玄狐口中得知缺舟未死的消息时勉强加上去的。
“我杀不了他,元邪皇的肉身可毁但元神难灭。”说到这缺舟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你确定是元神?”云伏虞皱了下眉,如果是元神是魂魄,那不可能不在绘卷上留下痕迹。但事实上绘卷之中不存在元邪皇。
“何解?”
“这不是很奇怪吗?哪怕是大智慧这样的存在也会在绘卷上留下名姓,为什么元邪皇没有,除非他并非我们所理解的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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