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还有海境的问题。
阎王鬼途的脚探得哪里都是,这才是他为什么守在中原的原因。十殿阎罗始终都在中原,而那支夭寿的阎王翎也在那里。
绘卷的讯息始终有着延迟,随着距离越远延迟越长,但哪怕如此,他也基本没有遇到过有人单独出现在那的情况。
徐福做事果真谨慎,也胆小。
头又开始痛了但还能忍受,云伏虞咬着牙爬上雕车,早就备好的阵痛药磕上几颗,就只剩下等药效起作用。
还有这刀伤,云伏虞扯开里衣时到抽一口冷气,伤口不深但是很长,从胸口拉到小腹露出白肉。
错身时这一刀,他还是低估元邪皇的根基了,相枢之力可以吞噬一切力量,甚至是烛龙赤焰,依照这肉身原本的愈合能力这刀伤原本不会留下。
处理后的针线穿过皮肉,渐渐发挥效用的镇痛药消去痛楚,云伏虞收了最后一针,合上衣物叹了口气。
人世所有的草药在他身上的效果能发挥一成就已经不错了,就算是亡命水也没有那么神速的效果。太吾的药物倒是有用,但药物原材终究特殊九界难寻,用一点少一点。
文殊、持之不败、伏虞并排躺在溅上了血迹的白毯上,三把剑三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云伏虞抚过文殊剑上微微泛着水蓝色的玉面,最初想要文殊的原因除了与地宿的赌约以外还有文殊的佛性。
佛力能够压制邪魔之能,也能让他平心静气。也只有这脑疾发作之时,他敢那么使用相枢之力,人痛的时候就不容易想太多。
这是雕车少有的用这等缓慢的速度前行,相比起不知何时就会逸散天地的地脉之力,海境的问题尚有时日转圜。
而且……
云伏虞看向文殊,先前他问缺舟离开这把剑他会如何,若他无事,那么剑中的是谁便无需多想。
文殊并非是如伏虞这般能够寄魂的剑,那么要做到这种程度可不容易,也许是大智慧千年总有不为人知的办法吧。
这不是他要担心的事情了,毕竟就算是有着比缺舟还要多人数的记忆的他,也不是什么都会,不知道如何让文殊中的意识离开。
海境的路并不难找,是针对于鳞族来说,云伏虞坐在车缘看了那条鳞族大军离开的河流一段时间。
还是等俏如来醒来再说,反正欲星移也已经躺着了,多躺一会儿就当是休息吧。
海境暂且放在一边,三不名锋的秘密也不是眼下重要之事,云伏虞垂手抚过伤口,敛去神情,风拂纱影重重掩去灰暗的背影。
太吾旧庄地处苗疆群山之中,也算是易守难攻之地,但是这三十年来从无人能攻下,甚至从无人能在主人未允时踏入半步。
常欣不是第一次尝试走出这个庄子,但每一次尝试都只是同样的结果,无论走哪一个方向最后出现在眼前的都是那扇古朴的大门。
旧庄太冷清了。
除了总会回来陪她的玄狐,便没有其他能够说话的人。一个人的个性与他生活的环境总是息息相关。
常欣觉得自己可以明白伏虞哥那种古怪的冷漠是怎么一回事了。在这样毫无人气的地方生活,再活泼的人也能磨平个性变得冷漠疏离。
“唉,也不知道现在金雷村怎样了。”
“你也该对自己找的人有信心。”
常欣蹦了起来。
常欣理了理衣服。
“伏虞哥哥你回来多久了。”
“不久。”云伏虞说道,“不到一个时辰。”
“金雷村……”
“无事了。”
“啊——这样就好。”
“不想问更多了吗?”云伏虞问道。
“我能离开吗?”常欣低下头看着脚尖说道。
云伏虞叹了口气,揉了揉常欣头发,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你在我面前总是如此拘谨,我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才对。”
常欣抬头:“我只是,只是有一点不习惯。小时候,伏虞哥哥不是现在这样的。”
小时候的伏虞哥哥还没现在看上去那么文雅,但那个时候的他更像个活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什么都藏在心里。
“你不懂。”云伏虞垂眸。
“我记得是四年前,四年前伏虞哥哥就很少会像以前那样微笑了。总是有好多心事藏在心里,明明以前都愿意跟我讲,再后来你就变得很忙很忙。”常欣说着说着也没了开始的拘谨,字里行间还有些略带不满的意味。
四年前是被阎王鬼途暗算的时候,后来为了探查阎王鬼途他确实很少去金雷村了。云伏虞眯了眯眼睛,静静地听着常欣数落或者说是感慨。
“后来锦烟霞出来了,你也没回来看看,我知晓江湖人总是会很忙,就像俏如来一样。”
“玄狐没来陪你?”
常欣笑了笑,说道:“他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虽然不说我也知道元邪皇比缺舟先生还要强。他能帮俏如来我很高兴,只是他不愿意带我出去。”
云伏虞静默不语。
“本来那位莫先生也能聊上几句,不过后来他离开了。”常欣老成地叹了口气,“我也想帮上忙。”
云伏虞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等俏如来醒了,我带你去海境。”
哪想到常欣一听就惊跳了起来,脸上的焦急完全掩饰不住:“俏如来受伤了?很严重吗?”
云伏虞只是愣了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张了张嘴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事情说得轻巧了些:“有修儒在,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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