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述想撂下电话，何阅淞摇了摇头，示意他还是把救护车叫过来。
袁莉坐在了她的身边：“你好，请问你是李云明的秘书吗？”
女人却只是躺在那里，转了转眼球，没有张嘴。过了一会儿，她也意识到哪里不对，眼里渐渐露出了恐慌的神情，胸部剧烈起伏，过会儿才看见她的手指慢慢恢复了知觉。
“啊……”
“你别慌，我们给你叫救护车了。别慌好吗。”袁莉抚着她的发丝安抚，“你现在就只用回答我几个问题，你是李云明的秘书吗，是的话就点头。”
女人照做。
“现在李云明出事了，我们需要调查这个房间所有物品，包括你的，可以吗？”
女人这次显然比刚才思索的更久一些，还是点了头，她甚至张开了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合上了。
“她显然知道什么。”何阅淞说。
“等她恢复过来再问吧，先调查其他的证据。”
救护车来接走了女人，把她抬上移动病床时魏述注意到她的腰部用力，知觉应该差不多恢复了。
3504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他们去了隔壁房间，把衣帽架上的两件大衣拿下来后发现下面还挂着个女士贝壳小包，打开看看里面是一部手机、口红、粉饼和散粉，外加一张本人身份证——徐一芃，今年23岁。
何阅淞把沙发上男包里的东西倒出来，皮夹、合同书……他拿起那份合同书的同时把一个片状物藏在了手心，又状若没事似的打开了那个一式三份的合同书。
魏述走过去扒着纸张看了看：“是什么合同？”
“股权转让。要李库转让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他，不过没有签字没有生效。”
袁莉：“你知道些什么？”
何阅淞咬着嘴角，像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懒得开口：“李库质押的股份可能要爆仓了，所以让渡股份不稀奇。我本来想买可他不卖啊。”
说着他把合同书扔进证物袋里，两手揣兜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边上。
“找点别的，璀玥股份的事情警察问话应该都问得出来。”
李库并不是多厉害的企业家，他现在能在N市占有一席之地主要还是因为上面有个璀华集团，也就是本家集团。李库的父母死后，大权旁落到李云明手里，李库手里那小小的一点股份甚至不够在董事会有一席之地，等于直接被他大伯扫地出门。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有父母留下来和股份无关的遗产和一个分公司璀玥，加之依仗着各棵大树，才勉强发展成了现在的模样。
“垃圾桶里有注射器。”
“几支？”
“就一支”
“交给鉴证科查。”
“这个房间里不会有监控，他们就是在这里嗨上一把我们也不会知道。”何阅淞打了个呵欠，“出去吧，去调个走廊什么的监控看看，没什么事儿我想收工了。”
魏述在离开房间时又回头看了眼，整个房间并不凌乱，所有摆件都在他们应在的地方，那两人更像是把这儿当休息间，只在这里坐了一会儿。
出去时，巧不巧正遇上张锋和李库孙月，后面的两人本来颇有互相依偎的意思，一见何阅淞脸色都变了，立马弹开恨不得一米距离。
何阅淞瞬间眼睛就红了，这次他倒是没乱吼乱叫，却是在一堆人外加监控摄像头面前，扑过去把李库抱了个扎扎实实。
李库比他要矮半个头。何阅淞抱着他，微微弯了膝盖，把下巴搁在李库的肩膀上，这个姿势显得何阅淞相当卑微。
“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不然你为什么要给我发请柬？”
“我……”
“别说什么当我们没见过了，每次说完这句话你不是都把我找回来了？”
何阅淞把整张脸都埋在李库肩头，大约大家都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倒是李库脸上阴阳变换，看得魏述手痒想揍人。
“你离不开我的，李库，就像我离不开你。我以前是很混账，但是这一次，你只要答应跟我走，我会告诉全天下你是我的人，和之前一样，璀玥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你有什么事我都帮你解决。”何阅淞信誓旦旦。
“行了何阅淞，要煽情改天你们关上房门慢慢煽情，现在案子还没破，你抱着的那个是我们的嫌疑人，你这态度是万一人要是他杀的，你准备‘解决我们’？”张锋在一边凉凉道。
何阅淞置若罔闻。
“监控那边都调出来了，去看吧。”
“死者的死亡时间有确定下来吗？”魏述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棉絮抽走，问张锋。
张锋这次没多说有的没的，直接告知了法医鉴定结果：“4点半左右，死亡时间很短，所以时间比较精确。死者体内被注入了肌肉松弛剂，这个药物影响呼吸，但从他肺部呛水情况来看，还是死于溺水。”
“他很有可能是被打了肌肉松弛剂才无法浮于水面，导致了溺亡。是这样吧？”魏述思考着。
“甚至可以确定，他是注入肌肉松弛剂之后立马被推入了水里。”张锋补充说明，“因为肌肉松弛剂的效果一般会从上呼吸道开始，首先影响的就是呼吸，之后才慢慢传导四肢。”
他们打开了今天的监控视频。
4点整，李云明和秘书徐一芃进了房间；
4点10分，李云明一个人出来，之后他一个人进了洗手间；
4点20分，李库拿着手机走进了同一个洗手间；
4点50分，李库一个人从洗手间出来。
监控里再也没有出现过李云明这个人，直到尸体被发现。
这层楼的监控有一个问题，那便是为了方便人们换好了衣服直接进入party的场所，男厕和女厕除了面向走廊的门意以外，都会在面向泳池这面开个门。
但是为了保护厕所的隐私，所以在安装监控时尽量避开正对着那个厕所门，导致其他监控正好在男厕门口和女厕门口与泳池一角那里大概30平方米的空间里形成一个死角。很有可能李云明就是在4点10分之后的某个时间，被人从那一块区域推入泳池里，监控拍不到。
“这层楼的公共厕所就那一个吗？”
“是的。今天下午除了李库和李云明，就没有人使用过公共厕所。”
“李云明为什么要放着自己房间内的厕所不用，跑到公共厕所呢？”魏述疑惑。
张锋往正不知道腻歪什么的李库和何阅淞那边看了一眼，提高了音量：“你不如问问李库，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房间厕所不用，偏偏去用公共厕所。”
隔着衣服，魏述也能看见李库的整个背肌都僵**。
“厉害啊，不看监控你都不打算对警察坦白这件事情，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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