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做，数据的事情就变得容易起来，何阅淞也不抢活干，说一年份的数据就只做一年份，做完就传回给魏述。
魏述接收了文件，爱意满满地搂了下何阅淞，手掌贴着他的手臂上下撸了把：“谢谢。”
何阅淞眯起眼睛舔舔嘴唇，对这个状态仿佛很满足：“赶快写吧。”
“你先去睡？都一点钟了。”魏述把数据贴在一起，格式刷整理后确实比之前要清爽很多。
何阅淞一扬下巴，搓搓手站起来：“你忙你的，我还有点活没干完。”说着拿出沓纸，一手支着下巴，另只手在纸上勾勾画画。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魏述给论文划上最后一个句号，保存好文件。听电脑关闭发出“哒”的轻响，他伸了个懒腰，时间很晚但脑子仍旧清醒，转过头看向旁边都没什么动静的人，发现对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何阅淞双臂交叠在桌上，整张脸都埋进了臂弯只留头发搭在外面，睡成一团的模样更像是某种毛茸茸的动物。
这样会呼吸不畅吧。魏述有种想把他抱床上去的冲动，不过也就是想想，就对方那与自己相仿的身高，还是叫起来好了——
“何……阅淞，去卧室睡。”
魏述刚伸出手，还没触碰到对方，何阅淞整个身体就突然一抖，像是陷入了梦魇开始哼叫。
“不……不行……”
“何阅淞？阅淞，醒醒。”
“不要……不……不……不要……”这人一边梦呓着一边把脑袋往手臂里钻，也不知道在躲什么。
这样子非把自己闷死不可。魏述从身后揽住他，双臂环住他的腰要把他拉起来。
“妈妈……妈……不……不行……”
何阅淞也不知有没有醒，眼睛紧闭就是不睁开，把他抱起来时他还用手臂夹着耳朵拼命挣扎。魏述哪里搞得定，又不敢松手，只能一手抱着他，一手把桌子上的剪刀钢尺之类锋利的东西扒拉向一边免得出什么意外：“嘘，别喊，没事的，你睁开眼睛。”
“我不……”
他摸了把对方的脸，满面泪水。
“放我走……”
“好，好好，我放你走，你想去哪就去哪好不好？”魏述软声哄着，哪知道对方一个用力，椅子重心偏离，两人一齐往前倾摔倒在地上。魏述把蜷成团还在发抖的人拽进怀里抱紧，细细密密地吻着他的眼睛。
那一下应该也摔疼了何阅淞，他皱着眉，眼皮颤了颤。
“睁开眼睛。”
魏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以及睁开了还带着惶惶的黑漆漆瞳孔。
他以为何阅淞清醒过来就没事了，没想到对方眼神却没有丝毫轻松，好像他的生活对比梦境并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善。
“还是这样啊。”何阅淞索性翻了个身躺在地板上，揉了揉自己的后颈，“总是这样——吓到你了吗？”
“没。”魏述坐起来，没想现在询问什么，“去床上睡觉吧，还不到两点。”
对方平静地摇了摇头：“不，我不想在晚上睡觉。”
“……会做噩梦？”
“噩梦总是会做的，我只是不想醒过来还是黑夜。”何阅淞的表情已经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舒展的眉眼，上挑的眼角，好像他有资本不屑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事，物，以及感情，“你去睡觉，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学校那边。”
看到魏述还抓着自己的手，他眨了下眼：“干嘛？你这是恋爱脑起劲一刻也不想分开？”
“是啊。”魏述也不忸怩，恋爱里总要有个人能进能退，“我抱床被子在这儿睡行吗？”
“快给我滚，你这么大一堆妨碍我做事。”
何阅淞一票否决。
“噢。”
魏述不是第一次把何阅淞留在身后的书房里，在他担心又夹杂着失落地离开时，听见身后轻轻的一句“谢谢。”像是幻觉一般。
他也没有回头去证实。
折腾半宿的好处就是魏述的寒假在室友们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被提前了。
他从寝室收拾了一大包要带回去的衣物和一些生活用品拿回家。也是神奇，在上个月那个地方还不过是一个落脚点，现在想起却要生动不少。
美中不足就是那栋房子是属于何国鑫的，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嗯……
“魏述。”在他背着大包出门时，隔壁房间的门正好打开，李文康犹豫着叫住了他。
“啊？”
“你……回家了？”
他看李文康有些不自在，弯着嘴角温和地笑了笑，“是啊，再见面应该是年后了。我家那边不少好吃的，你吃辣吗？开学给你带？”
“吃的……咦？你不是N市人……”
“是啊，这个你做我们班花名册时不是知道嘛。”
“……”
“那你之前不住在学校……”李文康有些不好意思，“是有，恋人吗？”
卧槽？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啊——这特么和说我金屋藏娇不是一个意思吗？！这些人是怎么猜到的。
“对、对不起，我就是随便、问一下。”
“没事。”魏述看他好像更别扭了，只得压了压嘴角的笑，“我是有喜欢的人。”
“这样啊……”语气听上去有些失落。
魏述明白李文康在想什么，他可以不戳破但不能装糊涂：“我走了，新年快乐哈。”
“你的小同学解决清楚没有啊。”
那辆帕拉梅拉被撞掉了些漆被送去保养，何阅淞也乐得开他的高尔夫在等魏述收拾东西时在校园里瞎转悠。魏述出来时他刚绕完一圈，还在学校西区食堂买了杯绿茶，摇下车窗时他正叼着根吸管。
魏述坐进车里有些意外看见对方还留了一杯放在隔板上。他伸手要拿，被何阅淞啪得打了手。
“？”
“说清楚才有水喝。”
“你让我说什么。”他还真是在意李文康啊。
“装傻是不是？装傻是不是？你这还没有跟我谈多久恋爱就会跟我绕弯子了！”何阅淞嘴巴一扁，眼角压了下来，细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留下阴影，感觉是在酝酿啜泣，“这以后日子还过不过啦。”
魏述：“哥我错了。”
“说！”
“我跟他说了我有喜欢的人，和喜欢的人住一起。你要是再不满意，跟我一起再去见他一面？何少你再请他吃顿饭？”
魏述往他身边凑凑，幻觉自己长出一对狗耳朵耷拉成飞机耳。这一套不管对谁都屡试不爽，虽然何阅淞的态度看不出是否对此买账，不过他还是拿起绿茶，递给了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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