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见陆骁光着膀子、头发乱炸的样子，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沉声道：“我才几天没管你，你怎么就邋遢成这幅样子？”
陆骁不以为意道：“你哪是几天没管我，你一个多月没搭理过我了吧。”
对方眉头皱得更紧，“你多大了？我不管你，你就衣服都不会穿了？”
陆骁哼了一声，“我21了，昨天刚过的生日，在被你遗忘的角落里过的。”
对方瞪着陆骁，最终叹了一口气，语气放缓了些，道：“我最近太忙，每天好几台手术。生日礼物已经给你买了。”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西区的别墅，你放假可以去住。”
陆骁斜眼偷瞟了一眼，好像极为勉强地接过，道：“看在你真心实意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你算了。”
对方微微扬唇哼笑了一声，走过去在陆骁后脑勺上轻拍了一下，道：“没大没小的。”
顾熹年打量着陆骁的哥哥，两人站到一起，他竟比陆骁还高了小半个头，只怕得有一米九几。这时，对方忽然想起旁边还站了个人，顿觉失礼，忙转身对顾熹年道：“抱歉，我是陆骁的哥哥，陆沉舟。”
话毕，陆沉舟又向陆骁投去征询的目光，“这位是？”
陆骁走过去一把搂住顾熹年的肩膀，道：“你弟媳。”
陆沉舟眉梢微抬，陷入了片刻的停顿，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三个字里的信息量。他这才注意到顾熹年身上只穿了一件过于宽大的T恤，显然是他弟的，而且脖子上似乎还烙着两个来路不明的红印。
他突然明白了刚才为什么敲半天门都没人开，合着这小子大白天的就干些没羞没臊的事。陆沉舟指着陆骁，半晌，才说出话：“长能耐了啊？我就一个月没管你！”
陆骁耸耸肩，“我早成年了，谈恋爱找对象你也要管？”
陆沉舟脸色又黑下来，照着他后脑勺又是一下，这回用了些力，“你这混小子，一天到晚不思进取，就知道勾三搭四！”
听到这句话，顾熹年不动声色地斜眼瞥向陆骁，目光寒津津的。陆骁当即吼道：“哥你可别乱说啊！我什么时候勾三搭四了？我母胎单身到昨天好吗！”
陆沉舟：“你闭嘴。你这么胡来，征得人家同意了吗？”
陆骁搂紧顾熹年，低头笑嘻嘻问：“媳妇，你同意了吗？跟咱哥说说。”
顾熹年脸皮薄，被人撞破情事本就难堪至极，再被陆骁这么直白地当着人的面问，他恨不得自己立即消失。
“行了行了，别丢人了。赶紧给我把衣服穿上。”陆沉舟看出了顾熹年的窘迫，对陆骁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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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围坐在茶几旁，陆沉舟审视了陆骁半晌，像是终于酝酿好了情绪，道：“你喜欢男人？”
陆骁去拉顾熹年的手，被顾熹年强行抽走，只得讪讪作罢，而后道：“哥，别那么世俗好不好，我喜欢我们顾老师，不管男人女人，我都喜欢。”
“顾老师？”陆沉舟犹疑地打量着陆骁，然后看向顾熹年，道：“你是顾助教？”
顾熹年没想到陆沉舟竟然会知道自己，不由惊讶，但也没多问，只道：“是。”
陆沉舟又瞥了眼陆骁，然后露出“原来如此”的笑意，对顾熹年道：“陆骁大一的时候就总跟我说起你，他的第一篇论文，你给了他73分，全专业第一，他显摆了一学期。后来每学期都抢着选你的小组，有一次没选上，非让我给学校捐栋楼把他塞进你组里，我不同意，还跟我生了好几天气——”
“哥！”陆骁慌忙打断，“你瞎说什么呢！”
陆沉舟：“我瞎说？那前两年每次选课都定闹钟，掐秒点选课系统，没选上就摔电脑的是谁？”
“我——”陆骁没法反驳，因为那就是他。他难得地感到些局促，斜眼偷偷去瞟顾熹年，发现他正用看奇行种的目光盯着自己。陆骁破天荒地涨红了脸，磕磕巴巴道：“那，那什么，你讲课清楚、学术能力强，大家都知道的，进你组里，有助于，那什么……提高学术成绩！”
“那你怎么还每次都50分？”陆沉舟及时补刀，“你上课都听什么呢？”
“我……”陆骁彻底哑巴了。
陆沉舟看了看表，道：“我在摄政街给你订了西装，要量身做。下午三点，还有半小时，你现在就过去。”
陆骁皱起眉头，“订什么西装啊，紧巴巴的，我就不喜欢那玩意儿。”
陆沉舟：“你都多大了，连身正装都没有，像什么话。赶紧去，就当给你的生日礼。”
陆骁“啧”了一声，又拉了拉顾熹年的手，道：“顾老师，陪我去呗？”
顾熹年连着被他捅了好几次，这会腰正酸，完全不想动，便道：“不去。”
陆骁讨了个没趣，但他知道是自己索取无度，也舍不得再让顾熹年累着，只得自己去了，临出门，对陆沉舟道：“哥，你可别趁我不在欺负我们顾老师啊。”
陆沉舟：“别找打。”
陆骁随便拾掇拾掇就出门去了，客厅里只剩下顾熹年和陆沉舟。
“您要和我说什么？”顾熹年先开口。
陆沉舟微愕，转头看向他。
顾熹年：“您专门支开陆骁，难道不是有话要单独和我说？”
陆沉舟笑了笑，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些话还是不让陆骁听到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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