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声音格外熟悉，那是……他的养父！顾熹年心中大骇。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吗，自己亲手杀了他……
这时，那人走出黑暗，一把攫住了顾熹年的脖子。窒息的痛苦立时蔓延四肢百骸，顾熹年挣扎着伸手，去掰那人的手，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高中时的校服。自己回到了16岁那年！
这是梦！顾熹年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做梦。他竭力想让自己醒来，从梦魇中逃脱，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梦中的养父一把将他按在地上，狠力地撕扯他的衣服，露出贪婪的狞笑。
不，不行！少时的顾熹年在心中大喊，双手拼命挣扎，但悬殊的力量差距让他根本无力反抗。
养父狠狠捏起他的下巴，道：“推什么？你长成这副模样，不就是专门勾引人的？我养了你两年，你早该报答我了。”说罢一把扯开顾熹年的制服衬衫，纽扣蹦了一地，雪白的胸膛登时暴露出来。那人眼底射出狰狞的精光，罪恶的手掌抚上了顾熹年细嫩的胸膛。
“！！！”巨大的恐惧和厌恶让顾熹年每个毛孔都几乎炸裂，他反射性地屈膝朝对方胯下猛撞过去。对方登时一颤，随即一个耳光，狠狠甩在了顾熹年清瘦的脸颊上。
“啪”得一声，清晰刺耳，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室内。顾熹年细白的侧脸上立刻显现出一片淤红，嘴角被打破，溢出丝丝血迹，看着令人心疼，但此时却没有人心疼他。
养父恼羞成怒，一把将顾熹年翻了个身，狠狠按在地上，另一手暴力地去扯他的腰带，紧接着就去扒他的裤子，冷风从后腰灌进双臀。会被强暴，这个现实尖锐地刺入顾熹年的意识。好可怕，好恶心……这不是梦么？怎么还不醒？为什么还不醒？
就在这时，顾熹年的手中却凭空多了一把水果刀。他根本无暇思考，在裤子被扯掉的一瞬间，突然翻身朝养父肋下划去。反正自己的人生早已毫无希望，与其被强暴，他宁愿和罪魁祸首同归于尽。
可养父却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急剧发力，夺过水果刀刺向顾熹年。顾熹年想也不想，徒手攥住刀刃。利刃在角力中寸寸划过掌心，献血顺着刀锋，汩汩淌下，可顾熹年却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生死面前，顾熹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反将刀尖调转向养父。
养父为了蓄力而移动脚步，却不料踩到了方才崩落的纽扣，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向身前刀尖倒去。
噗呲，他的胸口正正撞上了手中的刀刃。
养父的身体倒在顾熹年脚边，不动了。不知过了多久，顾熹年才从极度的恐慌中回过神来，手掌上尖锐的剧痛骤然鲜明，他的手指不住地颤抖起来。
好疼，怎么会这么疼……
“熹年！熹年！！”
顾熹年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艰难地睁开了眼，陆骁焦虑的神色闯入眼中，就像他不久前闯入自己灰暗的生活。
“熹年！”陆骁见他醒过来，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慢慢擦去冷汗，“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你一直在抖。”
顾熹年这才发觉到陆骁正握着自己的左手，那只曾被利刃割得血肉模糊，甚至伤到了神经的左手。陆骁攥紧了他颤抖的手，也不问他梦到了什么，只是把他拉到怀里，轻怕着他的后背，沉声道：“没事了，有我呢。”
两人胸膛相贴，陆骁手掌的热度从脊背蔓延至心头。陆骁的温度和怀抱总能给他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让他想就此沉溺于其中。
“陆骁。”顾熹年往他怀里靠了靠，想离这来之不易的温暖近一些。
“嗯，怎么了？”陆骁捋着他的背说。
“你说你爱我是真的么？”顾熹年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平静，可隐约又有一丝哀戚和患得患失。这一点点不同自然逃不过陆骁的耳朵。
他抚上顾熹年的后脑，轻轻按进自己颈窝，低声道：“想什么呢，当然是真的，难道你爱我不是真的？”
“是真的。”顾熹年轻声道，“你……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变么？”
陆骁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注视着他，道：“永远都不会变，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变。我要和你结婚，一起生活，一起变老。求婚戒指我都选好了，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顾熹年又靠进他怀里，“嗯，我同意。”
陆骁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心猛地炸开了。他狠力按住顾熹年两肩，盯着他，道：“你说什么？你同意……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不用求婚，我同意。”顾熹年看着他，嘴角微微牵起一道弧度，虽然几不可查，但陆骁却迅捷地捕捉到了。他刚刚笑了，眼中泛着柔和的光晕，好像霜雪初融时的湖面，映着早春熹微的晨光，让人几乎忘记了呼吸。
陆骁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在他唇舌间流连、缱绻，想要把最绵长的爱意都灌注到这一个深吻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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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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