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死神的世界了,戴斯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他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
伊索尔也莫名的被他感染。明明是去过无数次的地方,心底却生出些许期待。
他说:“伸手。”
“嗯?”戴斯有些莫名。
伊索尔伸自己的手示意:“握住。”
“哦……”戴斯有些懵,但还是乖乖握住对方的手。
伊索尔眨个眼,戴斯脚下就从客厅的毛毯变成泥土。
伊索尔小心翼翼的观察戴斯,确认跟来的是一个完整的戴斯,而不只是戴斯的灵魂。
戴斯疑惑了:“就这样?”
这问题……伊索尔被逗笑了:“就这样,你需要念什么魔法咒语吗?”
好吧。戴斯有些尴尬的抬头,然后他就愣住了。
血色天空下是深红似黑的土地,从遥远的地方开始,有一条奔流不息的火红河流。河水对面,在荒原和天空的交界处,古木参天,碧绿的树叶镶着金边,仿佛是它粗壮的枝干撑起了整个世界。
天空中,没有流云,只有数不清的黑白色线条交错,连接着古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纠缠在一起。
其中有一条,连接着身边的伊索尔。
那是一套纯粹的、黑色的「联系」。是和死亡的联系。
那条和「死亡」的联系,缠绕着伊索尔,和戴斯相接。
戴斯走了几步,松软的泥土,让长期踩着硬是泊油路的他不习惯,一望无际的荒野之上,除了那棵古木和河流,什么也没有。连风都不曾吹过。
太安静了。
“走吧。”伊索尔说。
到了树下,戴斯才真正地意识到这颗古木有多么巨大,百人?千人?不,不止。他无法估算需要多少人,才能合抱着颗大树。
图书馆的门看起来非常的小,毫不起眼。走进去,里面的空间非常宽阔,但戴斯觉得这里的空间连古木底面积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底层的书籍不多,只有环绕在最外围墙壁的一圈,但考虑到这个图书馆的半径,其数目也非常惊人。这里的阅读权限最低,在死神的世界,任何人都可以随时翻阅,所以这里没有任何的登记需求。
二楼到八楼,对应着二级到四级的阅读权限,依靠着伊索尔的身份验证,戴斯也跟着混上去了。越往上,书越多,除了最外围的书架,楼层中间也有直立的两面书架。戴斯在书架前停留了一会儿,仔细观察,发现那些书架不是后来搬进来的,木制书架的底部纹路和地板纹路相连接。这竟然是建造图书馆的时候,就凿空雕刻出的部分!
整个图书馆,就是一件巨大的雕刻艺术品,内部的空间、扶手上细小的雕纹、天花板上的吊灯、甚至于内部每一个书架和桌椅,都是一开始就设计好的。图书馆内所有的一切都浑然一体,是古木天然的一部分!
戴斯无法想象,图书馆的设计者花费了多少心血,又请来了多少工匠帮助建造。
八层之上,就需要帽子的技术了。他把戴斯的资料,强行加入死神的资料库,将他伪造成死神的一员。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死神系统里不止有死神这一种身份。
「执行者」这个选项,静静的躺在「身份」那一栏中,和他一起的还有「视者」和「记录者」。
「执行者」的人数过于稀少,安全起见,帽子将戴斯的身份定为「死神」,并且将他和伊索尔的阅读权限调成了八级。他警告伊索尔,系统每天都会自查一次,在早上的3点到7点,他们必须在那之前离开图书馆,将信息更正。
这时间算的上宽裕。
越往上走,周围的人越少。
戴斯站在十三层的大厅,抬头向上望去,旋转的楼梯,和旋转而上的书架。然后,他终于看到一个不是木质的东西,那是由纯白石头制成的天花板,无数片菱形的石片层层叠加,展示几何美学。
伊索尔解释:“那上面,是顶层。”
顶层……
戴斯凝神观察,无数黑白的线条汇聚在那几何图形的中心,贯穿而上。
那上面……有什么?
两人分头行动,寻找和「执行者」有关的书籍。死神的存在追古溯今,留下的典籍数目不仅庞大,更是纷杂。各个时代的人用自己的语言写下各自时代的历史,戴斯只能看近代语言和近现代语言书写的部分,伊索尔经过死神学院的培训,能读懂多个时代的通用语言。因此,大部分的任务就落到伊索尔身上。
戴斯沿着旋转阶梯拾级而上,到这一层,圆形图书馆的半径逐渐缩小,书籍新旧混杂在一起。看到一本用近代通用语写成的厚本,戴斯直接抽出阅读。
这本书像是一本流水账一样记录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自1757年开始,世界上的时间消耗速度开始增快,整体生命时间减少。但因时间交易局储存大量的生命时间,因此,对整体生命时间的估计可能不准。
1757年7月,时间交易局和妖精合作,将大量人类生命时间转接到一名妖精身上。该妖精是妖精王的王妹,因重病,生命危急。
1757年9月,记录者家族塞维亚拒绝担任寻司一职。
1758年……”
戴斯翻阅许久,才找到自己想要的部分,但也只是只言片语:
“1849年10月,一名执行者在妖精的干涉下,断开多人联系,导致了小范围的因果混乱。部分视者指出异常,希望现代死神体系将执行者重新纳入考察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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