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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样？”
在浦东候机室，江逐流戴着墨镜，藏起自己眼里的愤怒与无奈，看向旁边事不关己地还在拿手机打游戏的顾随。
顾随头也不抬：“不怎么样啊。”
江逐流有些恼火地说：“我回去处理家里的事，为什么你要跟着？”
顾随扔下一句“原因我都说过了”不再理他，没走VIP候机室，隔了两排座位有几个好像是粉丝模样的女生正朝着边看。他们把包堆在中间的座位，隔开了对方，除了这两句对话就互不理睬，完美的貌合神离。
江逐流已经顾不上想他们这是不是在“虐粉”了，他心情很差，担忧母亲的病，又烦躁顾随非要跟来。
平心而论，他真的不讨厌顾随，甚至是喜欢的。但他觉得配不上，也无法控制地去想象他们总要分道扬镳的那一天——如果可以，他宁愿和顾随当平行线。
于是自卑作祟，顾随对他的好，他总要想方设法还回去才让自己心安理得一些。
这在粉丝眼里就是他“宠爱”顾随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摆出来，活像他们已经恋爱很久。今天这样的冷漠和黑脸，好像自FALL成立、有了“随波逐流”这个CP之后，还是破天荒第一次，绝对就情侣吵架实锤。
念头冒出来的那瞬间，江逐流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接着扭头看顾随。
手机屏幕上**控的英雄已经躺了，顾随双眼发直，察觉他的视线，斜着眼瞥他。可视线接触到的一瞬间，又愤愤地挪回去。
他朝江逐流倾斜的肢体、飘忽不定的眼神都在表明：你快来哄我，只要你一哄，我就不生气了。
真的很像情侣吵架，江逐流想，试探着把搁在他们之间的包挪开。
“干什么！”顾随连忙有了反应，像只炸毛的猫。
江逐流指了指登机提示，顾随哼了一声，不要他帮忙，自己把包拿了，气鼓鼓地走在前面。
机票是顾随买的，头等舱，挨在一起。江逐流习惯性地把靠里面的座位留给顾随，又找空乘要毯子递过去，换做以前他肯定抖开给顾随搭好的，这天还尴尬着，有些原本顺手的动作就做不出来了。
顾随没理他，自己盖好了毯子，等不及飞机起飞，蒸汽眼罩一戴，就昏睡过去。江逐流知道他没睡着，手指在抖，但他不拆穿。
他们的飞机是最早班的，顾随先开始装睡，到后来随着轻微气流的颠簸也睡熟了。他半梦半醒间做梦，也像在云端一样轻飘飘。
梦很恍惚，顾随睡到一半猛然醒来了。他脑子昏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飞机上，而旁边的遮光板被拉下来到中间，横在他眼皮底下的是江逐流的胳膊，他一扭头，就对上了江逐流的脸。
“……干什么？”顾随说，又清了清嗓子。
江逐流指向遮光板外：“太阳出来了，怕晃得你睡不舒服。”
顾随立刻又气又恼，气江逐流还不打算哄他，恼江逐流这种时候却还一如既往，搞得他进退两难，闹脾气也不对，就坡下驴更不是他的风格。
好在江逐流没计较太多，继续帮他按下了遮光板，又拿过来一个杯子：“喝点水。”
顾随脑子还迟钝着，见水杯递到了嘴边，不用手去接，顶着一阵脑子里的钝痛去就江逐流的手。瓷杯颤了颤，他没掌握好角度，温开水洒在毯子上了。
顾随脸色变了，江逐流把杯子放回小桌板，扯了张纸给他擦。擦到一半，江逐流又想这是飞机上的毯子，原本自己不必殷勤成这样——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间突然回到了没冷战的姿态，他宠顾随而顾随也心安理得。
江逐流抬起头时顾随正看着他，嘴角下撇，眼睛里都是润泽的光。
他在那一刻突然觉得，好像自己一直苦苦隐瞒的喜欢就这样被顾随轻易地看穿了。也是，顾随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在感情上犯傻到底？
可江逐流只是错开了视线，把那团擦了水的纸巾扔到垃圾袋中。
这算破冰吗？江逐流想，递过去纸巾，看顾随自己擦了嘴。
等顾随收拾好了，猜到他想法似的说：“我是觉得你回去，像勉哥说的，至少要一个人换班陪床之类的……”
“嗯。”江逐流不让他说下去，点点头干脆地截断，“谢谢。”
“我不喜欢听你说谢谢。”顾随固执地说完，扭头又把自己藏在了眼罩后面。
而蒸汽眼罩早就凉了。
私人行程，但仍然有几个炮姐在跟，到了江北后也有人接机。
江逐流非营业时间就显得冷一点，没有微笑也不接礼物，一个人走在前面。只是顾随还有点没睡醒，揉着眼睛懵懵懂懂地跟了几步。
他“哎”地一声，江逐流回过头去看，说不上什么心态停了下来。顾随又挪了两步，嘴里嗫嚅着，听不清说了什么——公主起床气没李逾白那么严重，甚至可以说温和，可持续时间长，整个人都有点呆。
傻啊。江逐流这么想着，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腕。
顾随乖乖地被他牵着走了两步，这才后知后觉两人还没有“和好”，赌气想甩开，眼珠灵动地转了一圈，又舍不得似的，只别过了头。
只拉胳膊，江逐流以前不是没这么做过。但这会儿不太自在了，江逐流抓着他的手想往上挪，顾随却猛地反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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