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还真是不给机会啊。”
路理低低笑着，他的眼睛太漂亮了，一笑跟波斯猫似的，雍容，华贵，都不像人，像个艺术品。
“路理哥哥，你的眼珠真好看。”
陶程程很轻易就被这带有魔力的眼睛吸走了注意力，他抹了抹眼角，神色又开始变得迷茫。
“所以说，你也觉得我过分了吗？那我要不要跟师父道歉呢？”
“你过分？你有什么错？你只是实话实说，而且这种描述，并不算过分。”
路理抬起手，想摸摸陶程程的头，伸到一半，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收了回来。
“陶陶说不接受和哥哥以外的人亲近，那我算是你哥哥以外的人，摸头也算亲近，这是不是说我以后都不能摸你的头了，也不能和你挨着了？”
“才不是呢！路理哥哥，连你也这样讲！”
再不断失去朋友，他哪还有圈子？陶程程把头低下，冲着路理。
“你快摸吧，我愿意让你亲近，你可别跟师父一样，那样，我就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彭越喜怒无常，李泽楷是个神经病，侯辰总觉得差了点什么，细数数，能称得上朋友的，真就只有一个李文禾，一个路理了。
他已经失去了李文禾，无论如何，不能再失去路理。路理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搭在陶程程的头，陶程程眼眶都热了，多么温柔的手啊，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路理哥哥，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我买了新鲜的小河虾，给你做虾好不好？还有咸菜，都是自己腌的，可脆生了！你想要吃什么，尽管说！无论是炒饭盖饭还是煲仔饭，我都会做。”
“算了吧。”
路理温柔地撸着小桃子毛乎乎的头，宠溺地笑着。
“陶陶就是只小花猫，呼噜呼噜毛，不就已经元气满满了吗，应该不需要我再陪着吃饭了吧？”
“但是，我还没把你介绍给哥哥，哥哥也不知道你就是我在廉租楼的学长呢！”
陶程程一脸真诚，极力想把路理留下来，三个人快快乐乐地一起吃个饭，可路理却微笑着摇头。
他的情报和陶程程存在严重的不对等，陶程程觉得邵阳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邵阳，可事实上，他对邵阳的了解，早就超过了一般人。
比如，他知道邵阳是鼎鼎大名的邵氏企业老板邵则聪的独生子，知道邵阳天生富贵目中无人，知道邵阳早就盯上了他甜蜜的小桃子，知道他们的关系在读书时就已经开始变质，还知道……
琥珀色的眼珠一转，路理什么也没说，他揪了揪陶程程的耳朵，指着墙上的表，示意他闲话时间结束了，该继续学习了。
没能把路理留下来，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陶程程情绪极度不佳，但经历了一番开导，注意力比之前提高了不少，再做题也没再错了。
为期两个小时的英文补习很快就结束了，路理收了教材抬起小桌板，见陶程程还杵在门口，手里拎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故故拥拥的，显然就是虾了。
“陶陶，你不用这样，虾子而已，我还买得起，我现在跟导师做项目，加上兼职赚的钱，足够日常开销，你不用给我东西。”
“但是，这些虾真的很新鲜，都是摊主新捞上来的，本来想留你一起吃，你又不吃。路理哥哥，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一起，是害怕哥哥吗？不用怕哥哥，哥哥对老师都是很尊敬的。”
陶程程委屈地展开袋子，里面果然是一堆活蹦乱跳的虾，虽说是小河虾，但肚肉贼大，看着就肥美，的确是好虾。
本来美人下厨再作陪是件很享受的事，但鉴于有邵阳在，路理实在不愿意冒险。
现在他给陶程程补课的事，他也不愿意告诉邵阳，那个人的占有欲和领地意识都太强，他还没能力跟邵阳抢，为此，更没必要早早就同对方针锋相对。
“等陶陶有空了，到我的单身公寓来，给我做菜，陪我看书，这……就不必了，毕竟对于你哥哥来说，我实在不算什么客人，虽然叫一声老师，但实际上就是个打工的，打工的是不能和老板在一起吃饭的，还有……”
轻轻碾了下陶程程软乎乎的嘴。
路理笑得如山间精灵。
“我是陶陶贫民窟的哥哥，陶陶的好朋友，还有陶陶的补习老师这件事，希望可以为我保密，不要告诉你哥哥，好吗？”
“不告诉哥哥？为什么？”
陶程程怔愣着，唇上温热的手指，削瘦，纤长，连关节处凸出的骨头都闪着微光。
“因为，陶陶的哥哥不是个很友好的人，陶陶就当帮帮我吧，先走了。”
路理依旧把话说的模棱两可，自打他进屋来，和陶程程说的每句话都是这样欲言又止，留下半截让主人公自由想象。
这样的话术很玄妙，比如陶程程，听了路理高深莫测的一番言论，深感自己稚嫩不说，连带着对邵阳都有了怀疑。
为什么会觉得哥哥不友好？
好像师父也这么说过。
但是路理不应该啊，他们不是没见过面吗？没见过面也能有如此精准的评价？
陶程程趴在窗口，目送路理越走越远。
补完课时间还很充裕，他准备做一道椒盐虾给他哥哥，饭就做煲仔饭，他想把这顿饭尽可能做好，以弥补昨天对邵阳的亏欠。
漂亮的小泥锅滚着生米，陶程程不断浇水调控温度，最上层铺着层粉红粉红的腊肠，这肠还是之前李文禾送给他的，那时的李文禾多照顾他，现在却已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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