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五次破音后，郑锐彬都想打开他的喉咙一探究竟了。
常鹤的中低音区音准很优秀，加上舞蹈可以称为一大杀器，这是褒义的。
但他的高音真是惨不忍睹，第二大杀器，贬义的。
“你是真的能做到高音成功率二八开。”郑锐彬跪在地上绝望地说。
自觉有点对不起郑锐彬的常鹤盘腿在角落坐下，戴了耳机默默听歌。
他是真的可以听到旋律就下意识跳舞。可这歌，调未免太高了。他头疼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歌词纸，一时有点生无可恋。
想着出去透个气，常鹤扣了顶帽子出门，看到董岩磊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徘徊，他见了常鹤，一双眼睛突然发光，跑了过来搭上了常鹤的肩，“一起上厕所啊？ ”
常鹤抖抖肩膀把董岩磊的手臂抖了下去，他看了眼董岩磊，朝着厕所走，转身示意他跟上。
人们说，所有大事都是在餐桌上谈成的，小事情都是在厕所里解决的。常鹤趴在窗口，看着窗外刮着风，那个时候在想，董岩磊琢磨着退赛这事情到底算大还是算小呢?
“我就是觉得，太累了。我一个零基础，什么都跟不上，唱歌跳舞啥都不行。”董岩磊靠在隔间的门板上无奈地说。
头顶的风扇在呼呼作响，常鹤转了个身背靠着墙，一时两个人之间有点沉默。
见常鹤不说话，董岩磊又继续说了下去，“我以为是，啥都不会，然后过来学点东西的，谁知道这里⋯⋯都很强啊。能说会跳的，就我还手脚不协调。我跟公司提了一嘴啊，说已经录了，退赛也不太好⋯⋯”
董岩磊说着，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头，“你说是不是我真的太笨了？”
“还行吧。”常鹤说，“我还教得动。”
“可我老学不会。”董岩磊道，“我都在最慢的班了！”
董岩磊，官方身高186公分，人生前半段不提，在坤音时遇到了比自己高的人，卜凡算一个，木子洋算一个；进了大厂以后，又摊上了常鹤这个190的主。
他在坤音当练习生时就黏卜凡，大概是觉得有了安全感。
现在他微微扬头把下巴搁在常鹤的肩窝上，就觉得那种失去的厚重感，又回到了心里。
他轻呼出一口气，“我就不想，拖累你知道吗。我就挺喜欢你的，不想让别人以为你也是个花瓶。”
“嗯。”常鹤低声应着，摸摸董岩磊有点扎手的发丝。
“我没哭哈。你最爱的磊子是不会哭的。”董岩磊吸了吸鼻子说，“等你出大厂了，我亲自给你做饭，就当没白认你这个朋友。毕竟大早上起床气还要帮我弄妆面，你也没跟我生气。”
“我会做饭。”常鹤见门外走廊有人影晃动，直起身看了过去。
面前是拿着纸笔的小鬼和朱星杰。
常鹤和他们点点头问了个好，圈住董岩磊的脖子就拉住他出了门。在基地里晃悠了半天，才找到了没有人占用的健身房。
常鹤没有为人师的经验，这还是第一次尝试教零基础的人学跳舞，毕竟以前从未接触过对舞蹈毫无了解的人，也没人厚着脸皮让他来教舞蹈。此刻他看着董岩磊跳一个八拍能把自己绊倒四次，对他那双神奇的长腿目光已经带了一丝震惊。
于是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把一个一个动作分解，又不断调整着董岩磊的手脚以求动作到位。哪怕是以这样子缓慢的教学进度，把整套舞教下来也已是近七点了。
如此的教学模式，常鹤的体力消耗不知比董岩磊快几倍。在董岩磊终于能不犯错误把主干部分顺下来后，常鹤已经累得瘫在了地上。
他拉高衣服凉快，董岩磊靠着跑步机休息。健身房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喘息声。
“我觉得门口要是有人听见会误会的。”董岩磊说道。
常鹤喘着粗气，抬不起力气拿东西砸他。
“你饿吗？”
“你先回去。”常鹤脱下衣服擦了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我练歌。”
常鹤也没真努力到筋疲力尽还在那练歌，他在逐渐被体温感染到温热的地板上躺了十几分钟，睡意袭来时听见有人开门的声响。
他眯着眼睛往那个方向看去，看见大模款款而来的脚步。
木子洋走到常鹤身边停下，见常鹤没有主动打招呼的意思，于是主动说，“我是木子洋。”
常鹤从喉咙里嗯了一声，侧过头看他，“我叫常鹤。”
木子洋笑了一声，“我知道。”他探过手捋了捋常鹤被汗沾湿的刘海，“你以前来过北服救过场呢，我当时人不在，听他们说你有多帅才去要了照片来着。”
印象里其实早已没有这档子事了，常鹤只好点点头，“我记不太清。”
“我知道。”木子洋又自然地接了一句，“所以我这不是，特地来认识你了吗？”
常鹤从下往上望进木子洋的眼睛里，对方的眼里慵懒而带着几分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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