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演在17号的大年初二，厂里还坚守岗位的工作人员少得可怜，大多人都回家欢欢喜喜地过年。仔细一点工作人员的人头，兴许比参演的练习生还少。没有开始后台准备时，练习室外的走廊上空旷冷清得像清晨的大马路。
除夕夜的狂欢、彩排时的努力、等待结果宣布的紧张和得到结果后的怅然。
回到之前某天的公开课前。
难得有天吃完饭后没有窝在练习室练舞，整个宿舍只留下常鹤一个空巢老人。他才突然来了兴致拆着枕头底下的信读，谁知他刚揭开封口，洗完澡湿着头发的木子洋突然过来敲门。
常鹤木着一张脸问：“有事？”
脸上满是认真诚恳的木子洋说：“我这不是，过来借个吹风机。”
他拿搭在脖颈上的毛巾擦了擦头发，有水珠就顺着他浴袍流进了身体里。
隔壁几个寝室都没人了？常鹤皱了皱眉头，怎么看都不太对劲的样子，却还是放了木子洋进门。地上堆的杂物多得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木子洋踩着空感叹道，“你别说，你这个布置，再多放几个模型，和我当初上大学的时候就一样了。”
“还没理，有些是他们家里人或者公司送过来的东西。”常鹤转过头继续拆着自己的信，顺手指了指下铺，“子异的吹风机在柜子里。”
“你的呢？”木子洋问。
常鹤支起一条腿，“忘了。”
“在这儿呢，我找着了。”他探过身来，刚洗过澡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清冽味道。
常鹤连忙扣住他往自己身后摸去的手，两个人俱是愣了愣。
常鹤天生体温高，或许是木子洋洗了个温水澡，两个人的体温差距在这一刻凸显出来，一下让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咳。”常鹤放开自己握着木子洋的手腕，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打算从上铺走下去，“我给你找。”
“先不管那个。”木子洋勾起一个坏笑，反手用了点力，又把常鹤推回了床上。
“？”常鹤撑着手支在背后，闻言抬眼看他，满脸都是疑问。
“我锁门了。”木子洋说。
“哈？”常鹤发出不明的语气词问道，“所以呢？”
木子洋盯着他唇峰上的痣看了会儿，看得常鹤浑身不对劲，最后听见他语气欢快地说，“那我们来看看粉丝的信吧！”
常鹤：满脸问号.jpg
“不是，你看个信你锁什么门？”虽然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常鹤还是把棉被拉了拉，给木子洋铺好了位置，主动地让他躺到靠近墙的空间，“冷的话再拽点被子过去。”
“知道了，鹤宝宝。”木子洋这么妹诚意地感谢道。
“一开始锁门也不是为了看信的。”木子洋从常鹤一堆信里抽出一封信，不经意地说道。
“什么？”因为声音太轻而没听明白的常鹤又偏过头问道。
“我是说，头发湿着真难受。”
“我知道。”常鹤低头说，“你活该。”
木子洋玩心大起，拿湿漉漉的头发往常鹤衣服上蹭去。
“哎你别，待会儿掉下去了。”常鹤一手扶住床沿，一手虚虚地护住木子洋的身子。
“行了，这会儿你也湿着了。”木子洋看着常鹤胸口濡湿的痕迹，满意地点点头。
常鹤斜他一眼，没说话。
“我总是想多看你几眼，但看到你时又总觉得不够，你是个时间的小偷⋯⋯啧啧。”木子洋读着读着，从口里发出不住的感叹。
常鹤探过头心想这是哪个粉丝写的告白信，谁知信上根本没有这些内容。
“怎么样，我编的，还不错吧？把你给唬住了。”他眯起眼笑，得意的样子像只晃着尾巴的小狐狸。
“木子洋。”
木子洋侧过头看他，刚好撞进他一片沉静的眼底。
常鹤抿着嘴角说，“你挑逗我。”
木子洋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委屈的意味。
木子洋还想说什么，隔壁果然的练习生就来敲门了。小鬼扒拉着他的辫子冲着屋里喊，“哎呀上课了，常鹤你不能为了阻止我叫你起床你就锁门！”
确认过眼神，还是那个炮仗精。
常鹤用手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低着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信，折叠好了放回信封里，转头问木子洋，“走了，上课去？”
木子洋看着常鹤一个翻身直接从上铺跳到了地上，蹲着身子穿鞋，单薄的衣服显现出他肩背上的肌肉轮廓，莫名让人看得有点口干舌燥。
等常鹤穿完了鞋，他直起身子搭在床沿上，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木子洋，张开了嘴像是要说什么。小鬼还在门口吵着，环境嘈杂，木子洋只能低下了头去听。
“我说，上次你说的那个坏消息⋯⋯”常鹤拖长了句子，对着送上门的耳朵轻轻地咬了一口，“什么时候告诉我？”
木子洋还没从酥麻的耳朵上回过神，常鹤已经转身拿了吹风机递到他手里。
他出门前跟木子洋叮嘱了快点吹干头发过去上课，小鬼在门口问着宿舍里有谁。木子洋刚好能听见常鹤回答的声音渐渐远去，“来借吹风机的。”
只有还在床上愣神的木子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想起常鹤出门时还带着大片水渍的胸口，良久后轻笑了两声。
今天的课是张PD的心理辅导课，常鹤走到前几节课的位置坐下，听着旁边卜凡嘟囔，“你凡哥最怕心理辅导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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