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门吱呀一声关了，赵羽这才以腕别开幔帐，瞧玉龙攥着自己手腕直直盯着自己看，不由无奈勾唇：
“公子松了手，喝口汤吧，免得明日宿醉头疼。”
身上忽冷忽热，适才心中有事尚有一分清醒，此时心事纾解之下更是迷迷糊糊的，但攥着人的手腕就是不肯丢，调动着为数不多的思绪，混沌地想了又想：
“不行，不许你跟她走。”
微微一怔，赵羽有些不明所以，仍是温声细语的跟人讲道理：
“没跟她走，我哪儿也不去。”
“骗我，你不跟我走，还冲她笑，你就是要跟她走。”
若在素日里这等话是怎的也不肯说出口的，偏生玉龙此刻醉酒，便是想到什么便说了。
一席话听得赵羽满是愕然，更是哭笑不得，自觉一颗心只系于一人之身，何时冲旁人笑过这等小事早是忘了，但见人执拗索性认个错：
“是我不对，以后，定只跟着公子一人。”
“真的？”
细细想了想，就是不放心，手反而抓的更紧：
“那也不行，不放心。”
醉了酒的公子，尚能讲理，就是有些难讲，赵羽不禁无奈低笑，也不再勉强：
“那……公子依旧拉着，只是抬抬手，容我喂公子饮了醒酒汤可好？”
听得一个“喂”字，玉龙眼前浮起那日书房，那一口口喂下的热粥，着实心动的很，怔了片刻才缓缓抬手，略松了力道。
瞧着小羽换了手端碗，一手执了汤匙搅动两下只剩半碗的汤，舀起一勺送至唇畔，玉龙便不由自主的张口。
温热酸甜的汤，一口接着一口，彼时二人多有压抑，而此时，每一片刻的对视都怀着彼此相通的情意，只觉醒酒汤的甜意简直甜入了肺腑，不知不觉间半碗汤便尽数喂下。
“公子，安置吧。”
喂下最后一口，将碗搁在床头的小柜之上，赵羽勾了唇角，不自觉便带了哄人的意味，手上力道极轻试图推玉龙躺下，却被人把另一手也按在了榻上：
“不……不能睡。”
待人永远有百般耐心，千般纵容，只是相面而坐，目光却总忍不住落在人鼻翼下二寸，赵羽勉强别了眼睛，耐心询问：
“为何呢？”
“睡了就会忘了。”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赵羽不禁一笑：
“不会。”
“会。”
看人一脸茫然，玉龙懵懵的嘀咕：
“你就忘了。”
“我忘了什么？公子帮我想想可好？”
眉峰微聚，似是真是在思考自己忘了何事。
纵使自己可能是在胡言乱语，小羽也从未有过半点敷衍不耐，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应着想着，眼波流转尽是不言的温柔，玉龙恍恍惚惚也未必明白自个儿在说什么，只是莫名这般想着，便格外想吻眼前这个人。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司马玉龙跪坐在床，探了身子想去亲人的唇瓣，不料手臂一软，只撞在人唇角，唇瓣蹭过人的脸颊终是落在人颈侧，被赵羽一把抱住。
赵羽轻轻把人圈在怀里，适才骤然唇角的一点温热，却似轰然打开了记忆之门。
清河行馆的那个晚上，困到神志模糊之际，被人轻轻推倒。
“闭眼。”
“小羽，你睡。”
两句话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那时也是唇角触及一点温热……那一吻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切切实实发生过？
当时不敢想，只当是梦中，可是第二日人欲言又止的模样……
“昨晚……”
“只是，你便没有旁的事对我说？”
他想听得是……
“你就忘了。”
原来，竟是这样，用力按按隐隐泛疼的心口，那小心翼翼的一吻，怎能就给忘了呢？第二日又是辜负了公子何等期许。
“是，是我错了。”
轻轻顺着人后背，一下接着一下，喃喃自语：
“再不忘了，这回再不忘了。”
趁玉龙抬头，喉结滚动两下，赵羽终是凑近，鼓足勇气在玉龙唇上轻啄一下，只一触即分，脸便是红到了耳根：
“我一定记着。”
此时此刻，怎能由得他浅浅一啄？玉龙终是把人抱回来搂着亲了又亲，至将唇瓣□□的又红又肿才得罢休。
“公子，不如我不睡，若是公子忘了明日我便再跟公子讲一遍，可好？”
亲了个心满意足，玉龙仍是不肯睡，只知抱着人不放，困得头一点一点，拒绝起来仍是坚定，迷迷糊糊道：
“不行，都不能睡，万一你又不肯了，怎么办？”
半揽住玉龙的腰身，让人转了个方向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想着左右再困些自然就睡了，抿唇一笑却是不再劝着，应了：
“好。”
“嗯，都不许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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