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屋内静谧的只能听见珊珊五味落子的清脆声响，玉龙翻着书，又有些不怎么安分了，目光扫过人挺直的腰背，端正的坐姿，不知怎的就是想惹上一惹。
轻轻扣了书，凑得略近一分，玉龙含笑低问：
“你这本，讲什么的？”
“嗯……是野史杂闻。”
陡然靠近，心里格外紧张，磕绊回应一句，赵羽撑在膝上的手指刚用力攥了一下衣角，尾指上便触到了一点温度，下意识微微一挣，却被压得动弹不得。
笑靥舒展，玉龙不动声色的压了人的小指，面上依旧笑道：
“嗯，你这本有趣些，拿的近些罢。”
两个一无所知的人只隔了一张桌子，桌子底下两个人的手指勾在一块儿……
心跳快的厉害，紧张之余莫名竟又有些兴奋，赵羽想说些什么又顾忌着对面两人不敢开口，只得小心翼翼的看向玉龙，隐约有几分讨饶之意。
司马玉龙更是忍笑，却仿若未见，只以目光示意下赵羽手中的书，手上半点没有打算放了的意思。
余光里瞥见五味有些探究的看过来，更是不敢乱动，默默把书往玉龙那边挪了挪，强作镇定的垂首看书，手心却已聚起一层薄汗，所幸玉龙未有下一步的动作，似是真的只是同看一本一般，赵羽也只得勉勉强强静下心来。
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多时辰，五味又下的有几分腻，瞅着对面两人安安静静的比肩而坐，赵羽执卷，楚天佑翻页，时不时还低语两句，莫名便升起一分异样之感，自己却说不上来是为着什么，又落一子才道：
“徒弟，下一把你来跟我下。”
正享受着二人安安静静的看书时光，全然无心去跟旁人下什么棋，玉龙闻言拢扇冲五味虚点一下，拿话堵他：
“五味啊，你是还没输够么？那日接连三把，局局惨败哦，还想跟我下？”
想想那日被杀的片甲不留，五味就有些怨念：
“你这就没意思了！你不会让着我点啊？嗯？你这样哪个肯跟你下？”
“嗯？这下棋，既是博弈，如何让得？”
嘴上说的理直气壮，却不由看了眼自家小羽一眼，这人一无所知，只一脸无奈加嫌弃的瞧着五味，玉龙不禁一笑，却被珊珊瞧见了，珊珊不由想起那日观棋，当即笑道：
“怎就让不得，那日天佑哥还让着赵羽哥了呢。”
“公子怎会……”
微微一怔，赵羽下意识想反驳，却被玉龙抢先一步打断：
“有吗？”
趁着珊珊目光挪过来，玉龙急给珊珊递了个眼色，不许她说破，珊珊一怔，虽是不明所以但支吾一下，仍是遂了玉龙的意思改口道：
“嗯……其实我也看不太出来，随口一说就是了。”
满意一笑，玉龙展扇在身前轻扇两下，放下心来，若是说破了，他还如何逗他家小羽玩呢？
五味却是没管那么多，眼看着这徒弟气人得很，也不想再输了，索性转了目标：
“那石头脑袋你玩不玩？”
赵羽还未反应，司马玉龙便怕他应了，以手碰了下人手背，不料只轻轻一碰，赵羽却猛地缩了下手，玉龙一怔，觉得有几分不妥，松了压着人小指的手，光明正大握了赵羽的手臂将手拉起：
“小羽，你手怎么了？”
“没事。”
几是下意识的遮掩，但到底没逆了人的力道，话音刚落，伤处便暴露在了玉龙眼前。
其实只是手背靠近腕骨处被火燎了一下，不碰倒也不算很疼，本没什么事，但瞧着玉龙笑意全消的模样，赵羽便莫名有些心虚：
“只是不小心蹭了下，不要紧的。”
盯着那一小片红肿，便不由想起那日清河县，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肯跟自己提上一句，拖着伤忙里忙外，尽是为着自己。
其实自小便是如此，分明比自己还小半岁，有什么伤痛却总是默默忍了，若无其事的跟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处处照顾，隐忍，包容。
如今还是这样，这么想着便心疼的厉害，微微用力抿了下唇，玉龙抬头看向五味：
“五味，你那里可有药？”
怔怔看着笑色尽敛的玉龙片刻，五味心思百转千回，竟一时也未多言，默默掏了药递过去，赵羽隐约察觉人的意图，忙要去接：
“我自己……”
一眼瞪过去，把剩下的半句话瞪没了音儿，玉龙夺了五味递过来的小盒，掀了盖挖出一点，握住那只手拉到面前，小心翼翼的吹了吹那处红红的皮肤，轻轻的抹上去。
“赵羽哥是为了救我才弄到的，要不我来？”
心里知道玉龙身份，珊珊隐约觉得不妥，迟疑一问，玉龙还未说话，一直盯着两个人傻住的五味却是如梦初醒，干咳一声，拉了把珊珊：
“我输了我输了，不下了，走走走，咱们女人呐，就是要早点睡觉。”
“咱们？？？”
“呸呸呸，我是说你们女人，早睡觉，皮肤好，美容！”
一脸茫然的被五味拉着袖子往外走，珊珊扯了把五味，有些恼怒：
“五味哥你干嘛呀？你要回去你自己去嘛，拉我做什么？就算要一起回，你不等等赵羽哥吗？”
这话本是没错，三人住的近，若是回去也该一起，但五味现在只觉头皮发炸，正支支吾吾间，玉龙却是侧目，语气淡淡：
“你们先回去罢，我跟小羽有几句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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