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邻床给苏欲酒开的门。
“有什么事跟你奶奶好好解释解释，你奶奶年纪大了不容易。”邻床劝道。
说罢便走去走廊，不做打扰。
奶奶幼稚地把自己蒙在被窝里，两耳不闻窗外事，自顾自地发愣。
苏欲酒无奈过去扒开奶奶的被子，轻声唤道“奶奶…”
奶奶用一个病人所不能拥有的灵活把被子一掀，从床上弹坐起来。
苏欲酒拉过刘沉木的手，小声道:“奶奶…”
奶奶的目光转移到那两只紧紧相扣的手上，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奶奶…很对不起…但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都刻在骨子里。
奶奶把脸埋在自己的一只手的手心里，另一只手拍打着苏欲酒。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你们…你们…”
奶奶说不出那些难听的话，那些话横在奶奶的心头，像一块纹丝不动的石头。
“你让他滚！让他滚！！”奶奶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苏欲酒轻拍着刘沉木道:“你先出去吧，我来解释。”
刘沉木最后攥了一下苏欲酒的手，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外去了。
苏欲酒坐回床边，轻轻抱住病床上苍白的人。
“奶奶…很对不起。但在那些煎熬的日子里，他是我唯一的欢喜。我喜欢他，这真是一件悲哀又奇怪的事情。他就像我的氧气。”
他就是我的氧气。
奶奶把哭的通红的眼眶从手心里抬起来。
“奶奶也是担心你啊。两个男人…在社会上该怎么摸滚打爬。也不能留个孩子…到老了…可能连个陪着的都没有。这感情也是缥缈的，万一哪一天…后悔了，谁来赔你的青春和感情？”
奶奶问得很直白。
直问到苏欲酒心坎儿里去。
那时的苏欲酒年少不经事，一腔热血不回头。
他看着奶奶，眼神明亮。
他笃定地告诉奶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
后来十年饮冰，一腔热血喂了狗。
奶奶的眼眶依然是红的。
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苏欲酒小时候的事情。
听得苏欲酒都有些发愣。
原来我存在于这个世上，已经这么多年了。
“你出生的时候啊，长得可丑了。皱皱巴巴的一小团。一出来就哭，我就把你抱在怀里啊，摇啊摇啊摇。你那时候谁抱着都哭，就我抱你你不哭。你咧开还没长牙的小嘴，冲我乐。那时候还多好啊…”
“后来你大点的时候啊，我就没见过这么乖的小孩。别人家小孩上房揭瓦，你就只爱在屋子里读你的故事书。奶奶以前终于懒得做饭，就给你熬点疙瘩汤。每天中午每天中午，都是疙瘩汤。我看你到现在都不愿意碰那玩意儿。好像过去才没多长时间啊…怎么就长这么大了。”
“怎么就长这么大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呢。怎么就长这么大了…都会自己决定自己的感情了。”
“奶奶啊…还是想看着你结婚，看着你子孙满堂。”
奶奶的手抚上苏欲酒的脸。
苏欲酒把手轻轻放在奶奶的手上：“奶奶，我知道了。但现在那已经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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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时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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