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君衡!不妙!大哥又出血了!”
已经诊断完毕刚端着清水出来的缎君衡一震,急身奔至,交水到咎殃手中,掌心急运灵力,牵丝入脉,诊断突变的脉象。
天之厉鼻中,两侧耳中,嘴中本已止住片刻的血液重新开始一滴滴地流出,未几青白如死人的面上已经血迹晕染,揪心骇人。
咎殃蓝眸紧绷,手止不住一颤后,急强迫自己稳住,却还是在放铜盆落地时没抓稳,哐当一声,飞溅出许多冷泉之水,沾湿了衣摆和鞋袜。
“咎殃!”缎君衡沉重急看他:“ 冷静!”
咎殃蹙眉阖了阖眸,死劲儿压下心底颤悸,沉“嗯”一声,才又睁开眸,紧凝俯身,将三四块干净的棉巾同时沁湿,在床头弯腰,一下一下擦拭接着坠落的血滴。
在他视线不及之处,缎君衡微动身子,棕色发丝顺着肩膀滑落,无意遮住半张脸,恰好挡住了咎殃能余光看见的神色。
又过了将近两刻,发丝后的缎君衡,眸底涌出了从未有过的惶恐担忧,天之厉的情况极为不妙!前不久诊断所得之结果全部推翻无用,现下才是其掩盖下的寒心骇胆真相。
“血止住了没有?”
“没有!”咎殃头也不抬,只僵直的手指擦拭血迹。
“大嫂!”竹楼内,劫尘见天之佛艰难呼吸,面色突现青白窒息之色,急叫大声唤醒她渐昏之神智,心头一缩,骤收分散之双掌,叠合按向她胸口,饱提内元至最高,强灌功力助其纾解。
足足过了两刻后天之佛呼吸才顺畅了些,面上时隐时现的青白色也悄无声息褪去,而曾苍白的嘴唇上此时却是怪异的青紫一片。
劫尘见此异常,忐忑难安,压抑着心头波澜,暂撤了功力,力持冷静问道:“现在可还难受?”
天之佛轻手按着心口,抬眸对上她关心的视线,拧眉轻叹一声:“唯余心口憋闷,虚空惊悸,可能是这二者导致心慌不安,其他都好。”募得想到天之厉,一丝浓忧涌过,她如此之痛,不知他那里可安好?
劫尘袖袍中手指紧了紧,大哥到底怎么了?垂眸力持冷静转身,拿起放在旁边的绫帕递到她手中,温和道:“擦擦汗吧!”
说完盯着她的嘴唇,眸色一凝,意有所指道:“大嫂可知你现在嘴唇青紫?”
天之佛正在擦汗的手一顿,想了想,抬眸看她浅笑安抚道:“应当是正常症状,心脏不好之人唇色皆不正常。吾刚刚犯病,会如此在常理中,莫担心。”
劫尘略一寻思,佯装信了她所言,凝眸颔首。
两个时辰后,黄昏早已让位暗夜,漫天繁星闪烁,清月高悬,是难得的明朗清透之夜。
期间天之佛症状未再反复,胸口憋闷和心悸也渐渐消散,劫尘才放心允许她从竹楼离开。走到瀑布前时,劫尘饱聚内元之力,用特异厉族功力震开了远古就蕴藉天地灵力的瀑布,天之佛和她才顺利飞出,直往双天宫而去。
青龙宫无渊、他化和断灭一得消息,急将这段时间收到的灾区情形,和遵照吩咐处理的事情告知劫尘。天之佛和劫尘了解后才稍微有了底,暂放下了心。
“血止住了!”咎殃发白紧绷的面色终于动了动,双腿发软发僵坐在床头,怔怔转眸看向缎君衡:“后来这次足足流了两个时辰,虽然中间时断时续,滴落缓慢,可如此出血法,大哥就是有多少血都不够用!”
缎君衡听了沉吟不语,直到手下脉象因血不再留真正稳定下半个时辰,收功撤掌后,才抬眸看他,满眼的沉重难纾:“流血中唯一可欣慰之处是,血并非全是血,有三分之二是他的命力。因此他体内厉血足以自生再供,不会出现缺血之象。其他情形,我们无能为力,只能靠他自己撑着。”
咎殃闻言阖眸,许久不说话后,沉叹一声,彭得一按床榻,睁眸起身,端着一盆扔下的沾血棉巾去处理。
缎君衡起身动了动久坐僵直的身子,未几咎殃返回,默默地处理着后续,销毁清理天之厉身上,一切可能引起天之佛怀疑的残迹。
缎君衡本以为咎殃会询问病情,却不料他一直不言不语,眸色沉凝一闪后,心底暗叹压抑。向来耐不住一刻安静之人,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只怕他已能感知此次天之厉病症之沉重。
一切妥当后,二人无言对坐在桌边,一杯一杯饮着茶水,不时抬眸看看床上昏死的天之厉,随后再收回视线,盯着各自手中茶杯。茶壶中无水了,轮流去添热水,却是忘记了换茶。足足三个时辰,茶水最后变得与清水无异,咎殃和缎君衡亦恍然未觉。
整个后殿一片毫无生气的死寂,时间流转间已经超过上次的四个时辰,按照往常的规律,足够五个时辰后,咎殃手中茶杯一顿,下意识凝眸看了眼床上。
天之厉依然盖着薄被昏死沉眠,被他送来躺下是和模样,现在仍是,没有丝毫改变。
“耐心等着吧!”缎君衡轻啜了一口茶,抬眸对上他听到话音后望向他的视线,沉叹一声,缓缓道:“往日规律不可用,今次犯病已是大变,何时醒来只能听天由命。”
咎殃握着茶杯的手指一紧,微不可闻地从口中挤出声“嗯”。
时间在暗夜的等待中缓缓流逝,渐起的晨光悄无声息驱散了最后一丝夜色。坐了一夜的咎殃和缎君衡眸色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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