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绥沉默一瞬,不赞同道:“血脉容貌便是根,生于何处长于何处又有何干扰?”
“我父亲一生浪荡不羁,自小求学于西洋,后叛出家族,再于欧美生子,到最后兜兜转转还不是选择回了华夏?”
她唇角微翘:“他现在最后悔的便是,因和家族决裂,无法回京,天天嚼着鲜花饼想着儿时胡同口的那口卤煮,月月念,日日念,听得人耳朵都磨出了茧。”
“天大地大,能让人眷恋一生的地方,只有那一处罢。你莫做错事,有时一步踏错,便再也回不去了。”
男子犹带着酒意的薄唇附上她的耳廓,鼻息温热,唇却冰凉。
浅啄如蜻蜓点水,漫不经心地一掠而过,萧绥握住酒杯的手指紧了紧。
温存的动作也难以抑制萧绥心中漫上来的阴凉。
“你放心,我做的这些只是为了生意,不至于失了分寸。”
“哦?”
“贪心者易丧命,除了在你的事上,其余的,我从不贪心。”
语罢,他一口咬上她精巧的耳垂,恶狠狠道:“但这也不是你跑去见萧明晏那个赌鬼的理由!”
这人言出必行,向来不做当人一套背后一套的事,萧绥松了口气,瞥了他一眼,嘴上仍嫌弃道:“想太多不好,容易老年痴呆。”
她眼中笑意清淡,清丽丽如寒潭落花,涟漪浅浅,苏昴微窒,忽而抚了抚她裸露在外的臂膀,调笑道:“如今是冰肌雪肤尚在掌下,青梅酸中微甜,却不见暗香清浅,疏影晴空。”
最后一句,语意怅然。
在这南国,自然见不到梅花。
梅花一物,似华夏独有,她于诸国辗转多年,也未曾于其他国家见过。
萧绥嫣然一笑:“叶少蕴若知你这般用他的词,怕是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她压下眼睫,注视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深色专注:“不若此间事一了,我们便去华夏走一遭。萧家曾在安徽置办了几座古院,白墙黑瓦,木雕小楼,十分雅致漂亮。”
苏昴笑意深深,除了笑意,几乎让人看不出其它神色:“你与萧家走的这般近,外面居然也不露一点风声。”
他在试她。
她又何尝不是在试他——
想到这里,萧绥一怔,扶额而笑。
是她犯了蠢,本不必这般麻烦的。
她吐出一口浊气,侧首对他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真真假假,你不必介怀。”
这话的分量太轻,她顿了顿,问他:“你插手缅甸的事,意指华夏的军火市场?”
虽是问句,但语气笃定。
国内的国会这些年一直对公民私人持枪合法化的议案争论不休,眼下苏昴被其大哥指来出手整顿金三角……
想来若议案真能通过,国内军火市场大开,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走港口和机场,根本无需蹚金三角这片烂泥。
他们这般手段,苏家老大的想法萧绥也能隐约窥到三分——只要枪支走私泛滥成灾,再以舆论造势,虽然希望枪支合法,彻底霸占整个国内市场的希望仍然渺茫,但未尝不是为以后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铺了条好路。
“我以为你会和我兜一百年圈子。”苏昴哼了哼,算作默认了。
那梅酒深得他心,他转身欲走,想要给自己再倒一杯,却被萧绥拽住手臂。
萧绥仰头看他,认真道:“抱歉,我只是用我最熟悉的方式处理这种事情,却忘记了,我们不是敌人。”
苏昴低笑一声。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抚上她的眉眼,再顺着他的轮廓轻轻托起她精巧的下颌。
他低低道:“萧绥,你是我的倾盖如故,你是我的一见钟情。”
“我们,从不是敌人。”
她低头抵上他的胸膛,忍不住“噗嗤”一笑,理所当然地应道:“我知道啊。”
她低声喃喃:“我都知道。”
这大概就是梅子的滋味。
酸酸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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