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湛是在小年夜的前天来纭江市接鱼挽去叶家过年的。
除夕前夕他们是在竹桉市市中心过的小年夜,除夕当天一早他们从别墅区坐车出发回到叶家老宅过年。
叶家老宅地处竹桉一个远近闻名的古文化特色小镇——岁织镇,它偏离城区,傍山环水,远远看来带着冬天北方特有的冷傲孤寂,而置身于小镇时的感受却截然不同。
叶景知在小镇口放鱼挽他俩下的车,副驾驶座的宋书婉按下车窗,朝叶湛挥了挥手,“阿湛,你先带阿挽四处转转,别急着回爷爷奶奶家,大家都在那,一进门就很难出来了。”
叶湛知道她这番话是何意,点头,“妈你一会帮忙把阿挽行李送到我房间。”
宋书婉点头应好,又嘱托鱼挽道,“阿挽,你要是看到什么喜欢的,就让叶湛给你买,别跟他客气,他有钱着呢。”
鱼挽没拂她的心意,扬唇一笑,“嗯好,谢谢宋阿姨。”
随后汽车扬长而去,鱼挽抬头看向叶湛,疑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阿姨说我们一进门就很难出来了啊?”
叶湛牵起她往小镇里面走,“因为关系近的亲戚都会来,得忙着招架七大姑八大姨的各种问题。”
其实她对于过年回答七大姑八大姨问题的体验只有在小时候去叶家过年才有过,自己家过年就只是她跟父母三人而已。
父母工作繁忙的原因,老家基本上是很少回的,就在城里过,幸运的话他们一家人会过一个平淡却幸福的年,不幸运的话,或许年夜饭还没来得及吃,爸爸就被叫走工作了,只剩下她跟妈妈两人。
但压岁钱这方面,亲戚们会给她留一份,通过一些途径到达她手上,单是欧铭卿和鱼怀延给她的压岁钱比一般家庭小孩的全部压岁钱都多。
在认识叶湛之后,她记得有好几年是在叶家过的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年纪小的关系,叶家亲戚都很热情友好。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她父母觉得她再去叶家过年不妥,偶尔会陪她过,偶尔送她去时缡家过。
现在再来叶家,先不说已经好多年没来了,她以现在的身份去合适吗?
一念及此,鱼挽突然想起一个被她遗忘的问题,神色有些忧心,问题还挺严重的,“我忘了问,就你家亲戚们思想开放吗?我一会不会被轰出来吧?”
毕竟不是每个家长都像她妈妈或者叶湛父母这样思想开放的。
万一他家亲戚思想封闭的话,她就不是要招架尴尬,就直接是难堪了。
这欢欢喜喜的除夕夜,她不会要被赶出来吧。
叶湛突然笑了声,“你现在问是不是有点迟?”
鱼挽鼓了鼓腮帮子,嗫嚅着薄唇,“那怎么办?她们会不会说我带坏你?”
叶湛无声地收紧了他们相扣的手指,半垂着脑袋看她,喉咙里溢出声笑,“明明是我先带坏的好不好?”
“但她们胳膊肘又不会往外拐。”
他嘴角笑意蔓延开,声线慵懒,“没看到我妈朋友圈啊?”
“啊?”
“那些亲戚早知道了,他们思想都挺开放的,别担心。”叶湛抬起另一只手覆上她头顶,安慰般的拍了拍,“她们的胳膊肘都向你拐还差不多。”
闻此,她嘴角抿出软软的笑窝,走了片刻后又问,“那为什么我的行李箱要放在你房间?”
“你睡我房间。”
“?”
他瞥见小姑娘一脸懵的神情,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会,才慢悠悠地补充道:“我睡客房。”
鱼挽匆忙错开他的视线,装换了话题,“你这样看我干嘛?快点走吧。”
石板小路的两旁堆积着一层积雪,放眼望去,高耸入云的山也在周身披了件白衣,树木上盖着银白,寒梅凌寒独开,街道上家家户户屋檐下挂着红灯笼,周围洋溢着浓郁的年味。
大人带着小孩购置年货,镇中心人满为患,却又热闹非凡,老人们在家门口院子里的木桌上铺着红纸写“福”和对联,街上的爆竹声喧天,笑声遍地,人们奔走相告除夕祝福。
叶湛带着她四处转了转,买了点特色小零嘴,又带她去了小时候记忆深刻的地方,鱼挽担心挑的礼物叶爷爷叶奶奶会不喜欢,又在镇上询问了一下其他爷爷奶奶们的喜好,再买了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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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踏进叶家的大门,里面的热闹在门外便能感受到,说不紧张是假的,鱼挽不由自主地在门口停了一下。
叶湛也耐着性子等她慢慢调整心情,“不然你别跟他们打招呼了?”
“阿湛。”身后传来一道略微沉稳的男声,和鞋子踩在地上发出的细微声响。
鱼挽不知为何,比叶湛先回头,入目是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年纪应该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五官深邃,丹凤眼眼尾勾起的弧度不多,瞳孔是好看的琥珀色。
叶湛回头朝男人笑了笑,“宁诏哥。”
话音落,鱼挽一愣,再次打量那个男人一会,悄悄问叶湛,“他、他是叶宁诏?”
什么?
她面前这个看起来沉稳温和的男人,居然是小时候害她摔进泥坑的那个调皮捣蛋的哥哥叶宁诏。
他来了的话,说明他妈妈秋子鸢也很有可能在这里。
救命吧,在老师面前谈恋爱可还行?
叶宁诏也勾唇轻笑,抬脚朝他们走进,目光落到一旁的鱼挽身上,“小姑娘还真让你给带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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