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走越深入,冤魂草也越来越多。而且我注意到,冤魂草主要是长在一条没有水的溪流两边,心中更是疑惑。当下毫无怜惜的从草丛一路踩过去,回头看去,一片血色脚印,很是触目惊心。
李小萌一边走一边介绍,当年我跟父亲来过这里一次,那时候山谷里一切正常,溪流里还有水,但是两边可没有冤魂草。至于这些草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谁也不知道,毕竟这里太过偏僻,附近也没有村庄,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
山谷逶迤向前,有一两里路长,到头之后,对面是一片开阔空地,耸立着一座小山。
李小萌指着山峰道:“那个道观就在这山上,我只上去过一次,不过没什么东西。”
两人来到山下,可以看到一层层的石阶,盘旋向上。李小萌告诉我,这座小山最初出现的时候,这些石阶就有了。
我抬头望着铺满石阶的山路,突然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皱眉端详起来,脑海中灵光一现,猛然想到什么,当场怔住,几秒钟后,我冲到路边,在一堆干枯的杂草中寻找起来,什么都没有。
难道错了?
我搜寻回忆,与面前的小山对照,在草丛中摸索,突然发现了一截被枯草掩盖的石碑,在泥土中冒出一点头来。
急忙蹲下去,用手把杂草扒开,从腰带里取出天机灭灵钉,在石碑四周挖土。
泥土干裂松软,一掘就是一块,随着泥土不断被挖出,石碑也露出全貌,正面有一些刻痕,上面红漆剥落,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痕迹,但依然可以辨认出字迹,乃是三个篆字:清天观。
果然是这个地方。我用力吸了一口气,自己在天师牌中见到的那个道观,原来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就在自己的家乡,在这个闹鬼的山谷里!
“怪了,忘川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石碑?”李小萌十分诧异的问道。
我三言两语讲出真相,李小萌听罢更加吃惊。
我反而冷静下来,说道:“没什么神奇的,这道观显然是李法善返乡后建的,我利用神识,把现实存在的山和道观映照在了天师牌中而已,我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这道观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在石碑前静默片刻,我带着李小萌上山。到达记忆中的山门位置,我停留了一下,并没有找到山门,一想也是,山门是木质的,跟石碑不一样,一千多年下来,再坚硬的木头也该损毁了。
一路爬上峰顶,只看到一些石质的墙基,和地上铺的青石板,到处长满枯草。
我在门厅前停留片刻,然后按照记忆中的位置,穿过两重院落,拾阶而上,走进大殿的位置,能看到几座灵台,但是神像都不见了。
我想起李伯所言,感到有些奇怪:自己记忆中,大殿还有三清神像,为什么只有李法善本人的石像得以保存到现在,三清神像却不见了?难道是因为材质不同?
凭着记忆,我来到属于李法善那尊神像的灵台前,沉默站了一会,询问李小萌得知,那口装着玉尘麈的箱子,是在道观的后院位置发现的,于是绕过大殿,顺着一道墙基走进后院天井。
天井边上长着一棵硕大的银杏树,盘根错节,枝李茂密。李小萌一看就好奇的说道:“好奇怪啊,干旱这么久了,这树就算不死,也不应该长的这么好吧,完全不受干旱影响似的。”
说着摘下一片树李,入手之后,树李立刻枯萎,渗出白色的粘液。
“这是阴木。”我抬头望着硕大的树冠,面色凝重解释道:
“银杏,长在黄泉路口,见阴风而动,提醒接引阴神,有鬼魂来到,所以叫阴信树,意思为阴气之信,就因为这种特性,后来被一些法师带到阳间来种植,砍银杏木用来试探鬼气,就好像以银试毒一样,久而久之,适应了阳间的气息,长成另一个品种,就是银杏。”
李小萌没拜过师门,对这些知识知道的很少,只听说过树有阴阳之分,从来没真正见过,也不知道区别在哪,当下望着树冠说道:“看着就是银杏树啊,你怎么知道它是阴木?”
我道:“很简单,南面为阳,北面为阴,人间的树,除非从来不见阳光的,不然不管长在哪,树冠都是朝南生长,向阳的一面茂密,北边则枝李稀疏。阴木不一样,吸收月华,所以恰恰相反,你看这棵树就是这样。”
李小萌按照我的提示,退后几步,朝树冠看去,果然是我说的这样。
我有心多教她一点知识,接着说道:“因为阳木和阴木本是一科,所以如果生存环境特殊,阳木也可以变成阴木,如果土地下或附近的阴气太盛,超过阳气,阴阳失衡,阳木就会转阴,树冠朝北,法师可以根据这一点,找到一个地区阴气集结之点。”
李小萌点点头,“多谢忘川哥教导,可是这棵银杏为什么会是阴木呢,难道附近或当下阴气过重?”
“山顶空旷,风不驻停,就算有阴气也停不来,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我用脚尖踏了踏地面,“阴气来自地下。”
李小萌立刻说道:“没准是那口水井!听我爸说,那个箱子,当时就是因为水井漫水,冲到上面来的。”说着带我绕到银杏树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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