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的情敌竟然是女人。
夫妻俩明日就要分别，他正想抓紧时间亲热一番，结果才摸到炕边呢，章玉就在门外叫人。
偏生乔宝臻在这种事上并不多么机灵，反而少根筋似的，那头一叫，她就起身出去了，许默只能憋屈的吐出一句：“快点回来。”
章玉看着屋里窗户上的影子啧啧称奇，见了宝臻，两个回到她屋里，章玉就笑开了，伸手揽着宝臻的肩膀：“行啊妹妹，我以为你是小白兔，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呢，闹半天你才是上头的那个。”
刚才她看见窗户上一上一下两个人影，也是心里使坏，故意喊一嗓子，却没想到不是下头的人动，而是上头的人影离开了窗户。
宝臻一时没有意会过来，问：“什么上头下头？”
章师姐大手一挥：“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只问你，你腰还好使吗？”
宝臻：“好使。叫我做什么事？”
章师姐摸了一把下巴：“你们这成亲也好一段日子了，你就没怀孕？”
宝臻才不跟她讨论这话题呢，“到底什么事儿啊？不说我走了。”
章师姐道：“别呀，看你猴急的样子。”
宝臻怼她：“我赶路都快散架了，回去就能歇着，在你这里能睡吗？”
“那不能，你要是在这里睡了，许二……大人还不得吃了我啊。我是想叫你帮我给史老头儿写一封信，问问我这也没怀孕是怎么回事。”
宝臻奇怪：“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吗？”
章师姐直眉瞪眼：“不想要跟要不上那是两回事儿吧？”
宝臻问：“李胜怎么说啊？”
章师姐撇了撇嘴：“他就说不着急啊，他是不着急，都快到了做爷爷的年纪了，一说这个，还害臊呢，觉得年纪大了要孩子不好意思。反正他前头都有祥子了，当然是不着急。”
宝臻再问：“是不着急啊，还是不想要？”
章师姐剜了她一眼：“你把他当什么人了？自然是想要的。不过不着急也是真的。”
这回轮到宝臻笑话她：“你还说我呢，我就问一句，你先护的严严实实的了。”
章师姐推推她：“行了，你就说你帮不帮忙写吧？”
宝臻这次很爽快的道：“帮！你说我写。”
许默在房间里头左等右等宝臻不回来，心中着恼，出门来找。
在章玉门外温柔的喊宝臻：“有个东西找不见了，急等着用。”
宝臻只能先搁下笔，对章玉说：“姐，你先想想接下来的话，我去去就回。”
她回房，见许默在炕上坐着，脸色平静，也不像着急的样子：“不是要找东西？找什么？”
许默这才抬头，给她看他幽怨的眼神：“章玉找你做什么？”
宝臻觉得生孩子这个话题其实他们之间也可以讨论一下，忙走过去同他这般那般的说了，许默一听就知道这是章玉没来得及叫她保密，否则，依着章玉那性子，憋上十年八年的也不成问题。
他道：“其实我觉得写封信去并不能解决问题，中医四诊望闻问切，这些在信中能描述的清楚吗？我觉得很难，便是找个大夫来替她把脉象写清楚了，史先生看了信也不一定能开出方子来。”
“有道理，”宝臻点头，又问他，“那怎么办？叫她去临州一趟吗？”
许默道：“去一趟才是最好的。你回去跟她说说，看她的意思。你想啊，就算同一味药，炮制的方法不同，药性还不同呢，方子开回来，若是跟她身体不合，她喝了岂不是雪上加霜？索性京中暂时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她就跑一趟临州呗，顺便替我看看母亲跟大哥。”
宝臻一听这个连忙道：“我应该多预备点东西让她带着的，临州那里许多东西都不好买。”
许默握她的手：“现在道路通了，天气也暖和了，以后想送什么东西，大车店一个月一趟，很方便，来回也不过才半个月功夫。你不用管他们，他们那边有我，你只需管我即可。”
说着就拉她的手，塞他衣襟里，“我许久没活动这么多了，身上酸痛的厉害，你快回来帮我踩踩背。”
他之前闭门苦读，把脸色都捂白了，此刻灯下看恍恍惚惚的不似凡人，宝臻被他抓着手摁在他的心头上，一时沉迷在他温柔似水又“矫揉造作”的眼神里，直到手下的触感变得更明显，耳膜都跟着震动了，才连忙回神，“我，我，先去同她讲……”
她结结巴巴的伸手指了指外头。
许默满意的点头：“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
宝臻连忙抽回手，谁知却又被他拉住，温声交待道：“你别说是我的主意。”
“啊？为什么？”
许默：“生孩子这个话题比较敏感，我想她大概不愿意旁人知道，你就说是你突然想到的，以她的脑子，也不会怀疑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
宝臻一时语塞，盯着他看一阵，总觉好像她也被他鄙视了，偏他还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她只好点头，老老实实的道：“我知道了。”
许默满意，冲她露出和煦的笑脸：“那你快去，我等你回来。”明明一句很正常的话，听她耳朵里，不知怎么就生出那么多缠缠绵绵的情丝，缠着她的五脏六腑，几乎要让她不会呼吸了。
她回了章师姐那里，整个人还有点发飘。
章玉招手：“找什么东西这么慢？”
宝臻瞬间回神：“是给我爹的一封信，他说要改改。”
章玉没想到她也会撒谎骗自己，很快就放过去，道：“你听听我这么说行不行……”
宝臻打断她：“姐，你要不要干脆去临州让史先生给看一下？”
她把许默的话改头换面变成自己想的主意跟章师姐说了。
章玉果然意动。
宝臻又问：“京中的大夫你去看过没有？”
章玉一缩肩膀：“我都这么大年纪了！”
那就是没有。
宝臻便道：“史先生不爱说人闲话，一心钻研医术，你若是去，我觉得他一定会给你看的。”
章师姐最终将她放走了，信自然也不要再继续写。
宝臻回了屋，心中莫名发虚，总觉得自己好像为了那啥，就那啥了好朋友一样，她心里偷偷想：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见色忘友啊？真是太对不住章师姐了。
“还不过来？”她那郎君不满的开口，嗓音低沉语调慵懒，如同盘丝洞里头的公蜘蛛精。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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