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男人好讨厌啊！
霍深深愤愤的拿了一把勺子，誓要把他无视个彻底。
说不过，她不说了总行吧。
坐回餐桌边，径自拆开甜品的盒子。
送给许冬阳妈妈的蛋糕，是和这些一起买的。
霍深深本来觉得吃点甜的心情能好点，所以挑了一个卖相最好的小蛋糕。至于上面有芒果粒还是芒果味的，她又不吃。
可眼前这个男人，明明知道是给他的，还要故意戏弄她一番。
霍深深捏紧勺子，低头不理他，
程恪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看着她沉着脸蛋低头挖一块草莓千层往嘴里送，就是不看他一眼。
纵使心存刻意，这一刻也妥协的举起白旗当场投降。
“哥哥逗你玩儿呢，”程恪手臂抵在桌面上，侧身面对着她，目光一寸不离的黏在她的脸上，“我这不是因为你起了个话头却不说下去难受的么？”
霍深深不说话。
程恪夸张的轻叹口气，“行，我道歉，我不该一直逗你。我最近不能出门已经很郁闷了，总不能连你也不跟我说话了吧？”
哪有不能出门那么严重。
是他自己懒得出去，全副武装还可能被人认出来，累的慌。
可霍深深不知道啊，她真当他是因为前几天粉丝骚扰的事情不得不在家待几天的。
手上的动作慢下来，虽然还没给他正脸，但心思已经被引过去了。
其实她也不是上次打电话说有事要说现在不说了。
是突然弄明白之前的事让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以前那几年她一直以为程恪当初是逗她玩玩而已，是她太年轻真的当真，所以一直以来都克制着不去回想那些事。
可是现在突然告诉她，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最开始喜欢的那个人也是喜欢你的，她比受宠若惊更多的是手足无措。
毕竟，隔得不是一天两天。
唉。
头有点疼了都。
霍深深放下勺子，转过身看着程恪。
口腔里满是草莓和奶油清甜的味道充盈着，她咽了咽口水，开口前又不敢跟他对视了。
“我本来没打算不说了的，是突然发生了点事情。”
“嗯。”程恪很认真的回应。
霍深深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咬着唇不知道祁韵的事怎么开口告诉他。
她没那么自信了。
“而且……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在停车场碰见祁韵姐了。”
当时她也愣了一瞬，但她没有和祁韵正面碰见，祁韵脸色很难看，没注意到她。
程恪渐渐收敛起方才的不正经，见她一副很纠结很为难更多的是无措的模样，心头浮动着淡淡的酸涩。
“你不用说了。”他道。
对上霍深深泛红的眼睛，程恪这一刻败个彻底。
他低声偏向于哄着，“我都知道了。”
没说知道了什么，但霍深深就是知道他的意思了。
几乎是他的声音落下没两秒，霍深深的眼泪跟着掉下来。
然后自己似乎也被吓到，慌张的抬手抹眼泪。
一开口，极力掩盖也遮不住的哭腔泄露出，“我觉得我好傻。”
虽然擦着眼泪，但总也擦不干净一样，一颗颗的往下掉。
女人的眼泪，喜欢的女人的眼泪，杀伤力好大。
程恪心间一片柔软，凑近她，捧住她的脸颊，极其耐心又温柔的替她擦眼泪。
“不关你的事，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指腹轻柔，像是手心捧着的是珍贵无比的宝物。
霍深深眼睛更难受了。
她抓住程恪的手，把脸埋上去。
被悲伤染过的声音些微的哑，又带着不自知的软糯，“我不想哭的，我的妆都花了啊……”
掌心是湿漉漉的眼泪和温热的呼吸，程恪安静的等着。
小时候的霍深深是个娇娇娃，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但她不爱欺负人，也不会看不起别人，就是别人一惹她她就哭。
这个惹她的哭的人里，十次有九次都是程恪。
程恪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和觉得吵，慢慢的变成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再慢慢的，霍深深长大了，就很少再见过她流眼泪。
像今天这样的，大概是第一次了。
其实霍深深没有她看起来的这么难过，她的眼泪是猝不及防掉下来的。大概是以前的堆积和最近的压抑碰到一块，被程恪的话一下子点燃了。
捧着程恪的手流了一会泪，霍深深吸了吸鼻子，“我要纸巾……”
她早上起得早有时间还特地画了个眼妆啊，肯定都花的不能看了。
到这，程恪知道她调节好了。
他抽了两张纸巾，却没递给她，抬起她的脸，不顾她的躲闪把纸巾盖在她的脸上。
霍深深，“……”
视线被挡住，她正要伸手拿掉，程恪又掌着她的脑袋，拿掉纸巾一点点给她擦脸。
这个姿势霍深深微微仰着脸方便他擦，闷着声音，小声提醒，“你这样会越擦越糊。”
程恪垂眼，“那你自己还要擦。”
“我是想捂住脸回房间把妆卸掉。”
霍深深不仅是眼睛红着，连脸颊都是红的，她撇撇嘴，“这样肯定很搞笑。”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霍深深也没有动，老老实实的让程恪给自己擦脸。
一点点把脸上的眼泪水擦干净，程恪故作严肃的看了看她的脸，“嗯，好看。”
“什么好看？我说我妆花了肯定很好笑。”
霍深深以为他没认真听。
“不好笑，”程恪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屈起手指在她脸颊上蹭了蹭，“好看。”
“嘁。”
霍深深拍掉他的手，以免被察觉面上发热。
她扭过脸，嘀咕一句，“流里流气的。”
程恪盛着笑，“什么？”
“我说我要去洗把脸，你自己在这坐着吧。”霍深深拉开椅子回卧室。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香水味混着甜点的奶油甜味。
这些一向在程恪看来是过分黏腻的东西，在此刻，似乎也没那么夸张了。
猫咪在脚边晃来晃去，程恪把它抱起来放到腿上。捡起霍深深放在一边的勺子，却没拆那块芒果味的小蛋糕，把方才她吃了没两口的草莓千层吃掉。
还是好甜。
程恪皱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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