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5 叙笄礼漏夜共敲棋, 将还乡有意赴姑苏
皇帝和黛玉携手回了杏花村，进了门不能坐，得先叫宫女端水盆来前后照。这是在确定, 自己身后没跟着其他脏东西。虽然有人陪着, 但在中元节出门也够叫人发憷的。
黛玉叫皇帝坐下吃热茶, 问道：“怎么这会子来了？”
“水陆道场结束了, 我就送老祖宗回来。”皇帝没说是担心她害怕, 只道是顺路：“顺道来瞧瞧你, 见你不在屋子里, 就一路寻过去了。怎么这样迟才去放荷花灯, 夜里风凉，仔细吃了冷风肚子疼。”
黛玉便将许宫女放灯祭奠的事告诉他，末了道：“我若和他们同去, 只怕他们拘束, 届时有些心里话不能说。何况我本爱清净，见着人多不免心烦。不如迟些去，倒清净自在。”
“我倒忘了, 你是喜静不喜闹的。”皇帝吃了半盏茶, 便起身道：“闹腾了这么些时候, 眼见着天都要亮了, 早些安置罢。”
黛玉起来送他到门口，踮脚替他理了理衣襟，便柔声道：“皇上也早些睡。瞧瞧这眼下，青黑越发厉害了。”
“先时困得很，眼下倒很精神, 竟没睡意了。”他按了两下太阳穴, 虽精神不大好, 有些疲累，但确实没睡意，总觉得心里乱得很。“近两日没好好批折子，九洲清晏积攒了许多，趁着这工夫看一些也是好的。”
“这是什么话。”黛玉一听这话就拉着不让他走了，蹙眉道：“江山虽重，难道皇上的身子就不重要？已经迟了这么些时候，不差这一时半刻的。皇上没睡意，是因为累过头了，我也常这样。眼下也过了我睡觉的时候，皇上别回去了，咱们坐着下棋说话岂不好？”
皇帝在这种事上大多都是顺着她来的，虽然想让她早点休息，但她已经叫人把棋盘收拾出来了，于是只得应下。
趁着下棋的时候，皇帝一面拿棋子轻敲棋盘，一面问她：“明年二月里就该是你十五岁的笄礼了，这是件大事。不知你们太太定下赞礼、赞者、正宾等人不曾？”
“这事我们太太一早和我说过了，从今年过生辰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大小事宜都已经定下了，只是人选尚未择定。零星择出过几个人，只怕他们届时有调动，若不在京里了，又要重新觅起来。”
但凡生养了姑娘的人家，对笄礼都是珍而重之的。这意味着姑娘长大成人了，可以说亲事出阁。大户人家都讲究个体面，所以会帮着主人家操持这些事的人，非得是有脸面或德高望重的女子。
皇帝也料到了，京里的官员变动很快，就没有一成不变的说话。便是林海，也是近两年才升迁回京，原先一直在扬州当官。
“既这么着，我倒有个主意。赞礼是主理诸事的人，这个得由你们太太选。至于其他的，我想请敬端大长公主为正宾，舒郡王妃为赞者。再由谨庄王妃为摈者，再请恭仪伯夫人、庆平公主、锦乡伯世子夫人做执事，你看如何？”
别的不提，光是敬端大长公主就已经够有分量了。她是先帝最疼的一位公主，当年为了稳固太上皇的皇位自请和亲高句丽。是以太上皇和太皇太后对她既心疼又愧疚，在她丈夫去世后，甚至给了她留在京城的权利，也给她超出公主的体面和荣光。
敬端大长公主年轻的时候跟着先帝学武术，其实性子很刚强。别看气急了连太上皇的脸面都不给，当初敢指着废帝的鼻子骂他不忠不孝污忤逆狂放。皇帝御极之后就加封她为大长公主，以示尊敬。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人，是断断不能勉强她做事的。
看着风光无限，但黛玉不免担忧：“皇上想得虽好，只怕为这种小事叨扰大长公主不大好。”
皇帝对此却很有信心，笃定道：“你只管告诉我成不成，我既说出来了，自然心里已经有成算了。”说着便笑道：“好歹你也是她的侄儿媳妇，她保管是愿意的。”
他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黛玉也只有点头答应：“都依皇上的意思来办罢。”
又过了三两天，贾敏忽然递牌子进园子求见。虽然皇家不比外头，但皇后的娘家也算是正正经经的亲家了。故而太皇太后很客气，也没问是什么事，直接就许了。
贾敏的身孕将近四个月了，稍稍有些显怀。她到底年纪大了，虽然养得好，但还是被这胎折腾得不轻。
“其实早就想进园子来给太皇太后您请安，只是我这身子不争气。故而一拖再拖，等到了今日好些了，才来请您的安。”
太皇太后也知道贾敏现如今的情况，笑着请她坐了，便命桐意：“去请皇后来，就说林太太进来了。”又与贾敏笑道：“是该仔细些，满头三个月了出门才好。你这是第四胎了罢？”
贾敏面色稍顿，旋即摇头道：“是第五胎了。原先黛……娘娘还有个弟弟，只是未过周岁就没了。”
“也真是难为你了。”
贾敏与太皇太后你来我往寒暄了一回，便想趁着黛玉还没过来，就把来意说清楚：“我今次进园子，一则是想给太皇太后请安，二则是想把娘娘接回去住一段时间。和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等过了及笄，她在家里的日子就跟飞似的了。故而我们老爷想着，趁着这段时间，领她回苏州一趟。她是咱们林家的姑娘，要出阁了，怎么着也该辞一辞家里的宗族耆老。您说，是不是这道理？”
归澜往里送茶，出来的时候便与楚桂道：“你领个小宫女，往九州清晏去一趟。就说林太太来了，想领皇后娘娘家去。”
楚桂来不及诧异，便叫归澜推搡着往前走了两步：“快去呀！”
她这才反映过来，随意拉了个人便匆匆往九州清晏来。偏巧路上正遇上奚世樾，他手里还提着食盒，像是来杏花春馆送东西。
“澜姑娘，你这是往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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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在楼下捡到一只狗子，忙着给他找主人去了，浪费了点时间。有点少，明天我会多写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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