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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精神病毒

平行世界,2155年。汉国第三大城市奉城,已到暮年的老旧小区——东岸国际。

尚书郎醒来,茫然四顾,是梦境,还是真实?我不是在虚拟世界中“搬砖”,辛苦劳作吗?怎么醒来却在家中午睡?好像我忘记了,忘记了自己如何从虚拟现实世界中退出,退出后又在做什么!

失忆?他有些许惶恐,却并不那么强烈,因为,最近他精神上的问题远不止于此。

一个月前,他开始失眠,每天只能有半个小时的打盹儿时间,虽然服用大量安眠类药物,却见效甚微。

焦虑、无聊!甚至有时候会茫然地生出了无生趣,生不如死的想法。

“你该去看心理医生!”哥们李大头忧心忡忡的说:“不瞒你,我也失眠、焦虑,不能集中精神,觉得干什么也没意思,没价值。”

他在李大头陪伴下去看市里一家著名的医院,发现心理疾病患者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半天时间也轮不上他,他当时转身就走,说:“不看了,没球用!”

李大头又嘀嘀咕咕说:“还有个地方,怕你不愿意去,据说治疗了不少人。”

“只要人少点,哪都行。”

两个人钻进胡同,七拐八弯的,都快迷路了,才到了目的地。

楼很破旧,几乎快废弃了,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政府拆迁。卫生更差,墙壁上五颜六色的广告,顶上角落还挂着蜘蛛网,满走廊随处可见被丢弃的垃圾,还有老鼠突然窜出来吓人一跳。

尚书郎瞥了一眼李大头,这就是你说的“大仙儿”住的地方?不会是个骗子吧?

但是,当尚书郎进入大仙的屋子,所见所闻立刻改变了他的看法!

屋子里只有一张大桌子和一把椅子,连个床都没有。大仙儿是个老太婆,没有八十也应该有七十了,关键是人家长得就像有本事的。

老人该有的体征她都弄齐全了,一丝也没有落下,比如白发几缕,褶皱满脸,牙齿三颗,眼神浑浊,枯干爪子捏着你的脉,嗓音沙哑,还间断性咳嗽。

“说是病吧,不是,说是没病,也不是。怎么说呢,喝口水,我演示个小魔术,你就知道了!”

老太婆颤颤巍巍的拽过桌边的一个笼子,几只小白鼠,活蹦乱跳,比她可活泼得多。

枯瘦的爪子放在笼子上,干裂的嘴唇开始念着什么,却听不清究竟是说什么。

但那声音让人昏沉、犯困,尚书郎估计与点燃的香烛有关,可能有催眠的效果。

尚书郎嗤之以鼻,江湖骗术!

他喝了口手边的水,强打精神,他要看看老太婆的表演有什么门道。

随后的一幕让他彻底失去了困意!

老太婆的手颤抖起来,跟着抖动的节奏,小白鼠的动作蓦然缓慢下来,似乎也犯困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尚书郎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点点微细的,各种颜色的,星光样子的东西从小白鼠身上飘出,加速飞向枯瘦的爪子......

不一会儿,小白鼠全部萎靡不振,耷拉着脑袋,慢慢爬着,黑色晶亮的眼睛也变得浑浊不堪!

尚书郎猛地盯住了老太婆的枯手,那已经不是爪子,因为它竟然泛起红润,正在恢复生机,似乎是中年美女的玉手。

怎么回事儿?尚书郎被完全镇住了,老太婆是魔术师?还是魔法师?

付了钱,走出大仙儿所在的破楼,尚书郎始终在琢磨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那支变化了的手,那几只老鼠,以及那浑浊的眼睛......

她是说,人就是小白鼠?背后有个未知存在偷走了精神中的能量或者魂魄?

老太婆不敢泄露天机,用魔术模拟告诉我?

未知存在又是什么?

......

联系最近的情况,他周围的世界有些不正常,不仅仅媒体在报道危言耸听的“精神末日”,而且,在现实中也常常看到被所谓“精神病毒”感染的患者,如行尸走肉般游逛。

那些患者各个精神萎靡,双目痴呆,行动迟缓,活着与死了没什么区别。

本来,他不以为意,毕竟他很少出门,多数在虚拟现实世界活动。

可是,当他自己也出了精神状况,才发现这个世界的精神问题是如此普遍,仅仅是医院排起的长龙就让人绝望!

他最近发现自己的心理也出现变化,变得焦躁、抑郁,觉得无助、无聊,那些人应该具备的欲望、情感都在悄然离他而去。

按照这个趋势,用不了一年,他估计自己就可能成为一个没有情感,失去情绪的活尸。

精神病毒是生物医学专家们提出的概念,究竟是什么,医学界尚无定论。

但是,它能够剥夺人的七情六欲,使人成为一个生物版机器,没有活着的动力,空虚、寂寞,了无生趣。

据报道,精神病毒能把人的生存欲望都夺走,抑郁症只是早期表现,如果中毒日深,会让你比抑郁症还要抑郁。

政府束手无策,专家们的研究毫无进展,甚至连病因也找不到。

通过拜访所谓大仙儿老太婆,尚书郎发现,有一个未知存在正在操控一切,偷窃人类精神情感。

人们对它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它。这太恐怖、太可恶了!

尚书郎发现自己居住区也变得阴森、诡异。小区里的人越来越像机器,身上没有一点儿生机。

在小路上,他看到一位业主骨瘦如柴,两眼深陷,嘴歪眼斜侧着走。这不是几年前才结婚的王哥吗?怎么病成这样了?他赶忙躲开,看一眼都瘆人,令人不由得恐惧!

在楼门口,他碰到了曾经和蔼可亲的退休教授——李伯,现在的他变得面色惨白、冷漠。

李伯看到他,突然停下,一把拉住尚书郎,冷冷地说:“小尚,你还年轻,趁着有点儿脾气和欲望,赶快离开这个腌臜、无聊的世界!它要完了!”

离开?去哪里?你老人家以为我是超人吗?还是以为我是牛斯克,自造飞船逃亡火星。

关好房门,尚书郎沉闷地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思索着今天的所见所谓。

见过老太婆后,尚书郎发现自己的眼睛发生了变化,居然能够看到那些五颜六色和亮晶晶的微粒。

是那杯水的缘故?还是老太婆念叨的神秘话语?

刚才,他发现这个能力还在,他看到王哥和李伯身上也在飘出那种亮晶晶的微粒,它们向天空缓缓飞去,离开了他们的身体。

低头再看自己,他一身冷汗!

他也一样,自己身上的光粒也已经到了体表,就快要飞走了......

我TMD也被精神病毒入侵、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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