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立着的几个贵族眼神游移,脚步刚要抬起,便听得伊文斯打断了吉恩的话。
“哈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伟大的吉恩国王在展现他仁慈的胸怀?”
“上一个信了你鬼话的,是达利乌斯·克罗雷,他如今……安在啊?”
伊文斯说着,扑向吉恩,伸手便要去抓国王的领子。
毕竟是久经沙场的铁血君主,吉恩若是连这个身子被掏空的贵族都奈何不了,也不会把持吉尔尼斯王国数十年,他哼了一声,侧身闪开了。
似乎是酒意模糊了伊文斯的判断,与吉恩失之交臂后,他继续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感受着潲进灯塔的雨点。
“拦住他!”
高弗雷首先看出不对,向伊文斯所在的位置疾行了几步。
但见伊文斯面露茫然之色,背靠高塔的围栏,身子一仰……
“不……”
姗姗来迟的高弗雷趴在围栏旁,瞳孔不停颤动,而后侧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伊文斯的脑袋重重撞在陡峭的岩壁上,绽开一团血花,失去声息的无头躯体在陡峭的海岸上翻滚着,留下一道殷红的血路,最终缩小成一个黑点,被海浪吞噬。
“都散了吧……”良久,吉恩靠在石柱上,瘫软着身子坐了下去。
“高弗雷,在场的所有人,暂时安置在格雷迈恩庄园吧,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闹剧过后,吉恩显得颇为心灰意冷,连皱纹都深了几分。
“过河卒啊……”马库斯望着塔楼下愈发汹涌的海浪,在吉恩下定决心软禁所有贵族时,他注意到人群中的两个贵族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惶恐畏缩,而是低下了头,暗暗相视一笑。
还是两个熟人,马库斯想到两人头上的姓名板,唇角抹上一丝玩味。
瓦尔登领主(沃登勋爵),艾胥伯利男爵(灰葬男爵)。
“关于回归联盟的意见,”诸人走后,塔楼上便只剩下马库斯与吉恩。
“您考虑的如何了?吉恩叔叔?”
吉恩抱着一个膝盖,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坐在水泊里。
“使者的意见,我会考虑……”
吉恩仿佛透支了全身的力气,缓声说道。
他用的是尊称,并没有因为马库斯对他的称谓改变态度。
“如果我死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我的女儿苔丝会成为吉尔尼斯的女王,到时候……还希望暴风城能善待她和吉尔尼斯的国民……”
“理应如此,”马库斯微笑着脱帽施礼,似乎对吉恩给出的答案没有一点意外。
“联盟会将您的葬礼办得很隆重。”
吉恩摇头笑了笑,“我只希望有一天我的骨灰能洒在吉尔尼斯的土地上。”
去而复还的高弗雷恰好听到后半句话,他看了看马库斯,又将视线投向自己的国王,无声地张了张嘴。
吉恩揉了揉眼睛,浑身的颓丧瞬间收敛,好像刚刚的脆弱从来未曾发生。
他将短枪挂回腰间,背脊挺得很直,如同一把出鞘的剑。
“我们……还有一支援军。”
他的视线落在高弗雷身上,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
………………
“他要月神镰刀?”
塔多伦的树洞中,法珊德拉·风暴爪秀眉轻皱,凝视着贝瑞莎·星风。
“你同意了?”
之前马库斯来到黑瘴林时,这位德鲁伊正在深林中治疗狼人们身上的伤势。
拜狼教的血牙狼人当然不是不堪一击,否则也不会给吉尔尼斯城带来那么多麻烦。
达利乌斯手下的狼人德鲁伊为了驱逐他们,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贝瑞莎·星风轻轻摇了摇头,“我亲眼见证了月神镰刀带来的悲剧,哪敢答应他这种请求……”
“那他……”法珊德拉的眉毛皱的更深了。
“他离开了,”女祭司纠结道,“只是说他提出的约定在吉尔尼斯之战结束前都作数,让我考虑好了随时通知他。”
“玛法里奥阁下……似乎对这个光明使者心存……忌惮……”
法珊德拉身为塞纳里奥议会的一员,对玛法里奥的了解显然比贝瑞莎深得多。
“每次提到他的消息,玛法里奥阁下都显得有点……怎么说呢?”
法珊德拉推敲着措辞,“……顾左右而言他,这么形容可能不太恭敬,就好像欠那个圣骑士的钱一样。”
贝瑞莎面露不解,而后法珊德拉向她解释道:
“包括哨兵部队的珊蒂斯将军,似乎和他也有交情。”
她沉吟着道:
“你记不记得八年前,达纳苏斯那个都市传说?”
“你是说……”贝瑞莎神色有些诡异,“那个采花贼?”
(记不记得在上古之战篇,我提过年轻的马库斯手上有个能感知暗夜精灵的定位石?)
法珊德拉将贝瑞莎拉到角落,附在她耳边说,“我也是偶然从哨兵部队的口中听到的,那个时候,这位光明使者就在达纳苏斯做使者?”
“他竟然敢……”
贝瑞莎话没说完,便被法珊德拉捂住了嘴。
“慎言,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人背后水深得很,直到当年那个封口令谁下的吗?”
“难不成……是羽月将军?”
法珊德拉摆了摆手,向上指了指。
“泰……”女祭司惊叫了一声,用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也太……荒谬了……”
“更荒谬的是,你发没发现,那些和他……荒唐过的女孩,现在都在艾露恩姐妹会和塞纳里奥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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