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阁下,前方回报在发现了佛郎机人的踪迹。”
“佛郎机人?有多少战舰?该死的,大明居然跟佛郎机人联手了?”
“不不不,将军您误会了,没有舰队,是在一座岛上发现了佛郎机人正在修建的城堡。”
“哦!看来无耻的佛郎机人也盯上了福尔摩沙,这群阴魂不散的家伙,城堡建得如何了?有多少人?”
“看样子才建了不久,估计有两三百人。”
“才这么点人,等咱们打败了大明再来收拾他们。东南风已经停了两天了,东北风随时会刮起来,通知各舰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深夜,郑成功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起身披上外衣走到房外,看着耷拉着的旗帜眉头紧锁。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还未转身声音传来。
“大哥还不睡?”
“你不是也没睡?”
“唉!大战在即哪里睡得着啊!”
“是呀,在海上闯荡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这么紧张过,大哥你怕吗?”
“怎么想起问这个?这么多年刀山火海的咱们也不知道闯过多少回了,还真没像现在这样怕过,你说怎么胆子就小了呢?”
“大哥,那不是胆子小了,是咱们的担子更重了,从前咱们不过是被逼得没法糊口饭吃,如今咱们肩上可担着兄弟们的前程,担着陛下的期盼,大明的将来。”
“是啊,是肩上的担子重了。”
兄弟二人并肩而立陷入沉默。
天启六年冬月廿九。申时三刻,东北风起,气温陡降。
澎湖岛外的海面上帆樯如云鳞次栉比,人头攒动忙碌不已,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如果换了是我,我一定选择凌晨发起进攻,赶在卯时太阳升起之前到达澎湖,敌军最是松懈的时候,光线也好。”
“不错,红毛鬼根本想不到咱们早就识破了他们的计划,他们自然会从容选择最合适的时机。只是,红毛鬼总是出人意外,咱们也得防着他们不按常理。”
“嗯,红毛鬼最快也得过了子时才能到,多安排几条船监视海面,发现情况点火为号。应该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让兄弟们吃饱了就去休息。今晚子时造饭,饭后都到船上去休息,随时准备应战。”
澎湖往北一百五十里,九艘战舰纷纷落帆,荷军统帅雷约站在船头森兴致勃勃。
“杨森,怎么样,还着急吗?”
“哦,将军阁下,请原谅我的愚蠢与鲁莽,您是对的,我已经看到胜利女神在向我们招手。哦,上帝,告诉我吧,我该向明人的皇帝要些什么好呢?金币、丝绸、茶叶、瓷器......哦!我想要的太多了。”
“杨森,这些可不够补偿咱们的损失。我想,咱们应该将总部移到泉州了,我觉得那里会变得跟阿姆斯特丹一样繁华。”
“哦,将军阁下,这一次你错了,泉州怎么能跟广州比,还有杭州,苏州。请相信我,这次我不会错的。”
“对,你是对的,我们即将拥有天堂,我有些不想回去了。我想我该给家里写封信了,我有些想念爱丽丝了,快来天堂与我相聚吧!”
天启六年腊月初一,新出的月牙隐约难辨。寂静的海港偶尔传来喃喃细语,那稀稀疏疏的灯火犹如萤火虫一般摇曳。郑芝龙立在船头瞪着眼睛盯着漆黑一片的海面凝重无比,一夜未眠,双眼猩红。也不知什么时候,天边冒出了云彩。
“司令,来了,距离咱们差不多三十里,估计再过一刻钟应该就能看到了。”
“让上面的兄弟下来吧,别被红毛鬼发现了。通知下去,按商量好的准备开战。”
海面越来越亮,九艘战舰排成一条长龙。澎湖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大,战舰上越发喧闹起来。
“目标距离五海里。”
“炮手就位。”
“全速前进。”
“目标距离三海里。”
“船很多,哈哈!岸上看不见有人的迹象,应该还在打呼噜呢吧!”
“优先攻击大船,等待命令。”
“哦!太轻松了,我从没打过这么轻松的战,根本不需要瞄准。”
“随意吧,根本没有大船,都是些澡盆里的玩具。”
“目标距离一海里,炮手准备。”
“哦!上帝,怎么会这样,快快快,左满舵,咱们上当了。”
“瞭望手什么情况?”
“我看到明人的船动了,情况不对,明人早有准备。旗手,快打信号,左满舵。”
“该死的,这不可能,上帝,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雷约森站在船头,眼看着数不清的船从西边斜插向东南。
“不要慌张,左转舵,东南方向全速前进,赶在他们前面冲过去。炮手准备,进入射程立即开炮。”
两军越来越近,明军大船上几乎没有重物,能拆能卸的全拆光卸完,轻巧无比,大船后头还拖着小舢板,小舢板上全是些稻草和倒满油的破旧衣物之类。
“差不多了,点火撤了。”
每条船上仅有的几个明军点完火便一头扎进了海里。
浓烟密布,火光冲天。明军大船小船全都带着滚滚浓烟横在荷军面前。
“全速冲过去,快,准备灭火。”
火船就在眼前,空气扭曲变形,逆着风都能感觉到热浪袭来。
“将军,来不及了!”
“冲,撞过去,都是些小船,直接撞过去。”
轰隆声响起,旗舰带着黑烟冲了过去。第二艘就没这么幸运了,船头卡住了明军大船连接小船的铁链,一会儿的功夫船头就火光大起。,甲板上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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