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男子单膝跪地,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空欢。
箬芜道:“那是……辽佸三王子——玄祎!”
裴允之问道:“空欢跳的舞,叫什么?”
“凡尘!”
众人再看去,琵琶和扇已落地,空欢走到了玄祎的身边,居高领下的看着他。
“我,辽佸玄祎,愿曲姑娘为妻,生生世世只为一人!”
空欢取下了遮着脸的红纱,她道:“我犯了错,扰了天人的清净……不得渡凡尘,你……可愿意渡我?生死无悔!”
“我愿意!无怨无悔!”
三王子根本没有多加思考,不管空欢说什么,他都愿意,眼前这个人,美得让他无法自拔。
空欢笑了,她那不生波澜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她慢慢的坐下,将一只手,交给了玄祎。
玄祎小心翼翼的站起,慢慢的托着空欢的手,两眼发愣的看着空欢。
“你若娶我,需在四方水处建一座塔,那座塔唤做——凡尘!你可愿意?”
玄祎不加思考,直接回答:“我愿意!”
熟不知在这茫茫无际的沙土上,他如何去建那四方有水的‘凡尘’?
“那我在这里等你,你建成之日,便是我嫁于你之日。”
空欢说完这话,便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她慢慢的站了起来,将自己的伞和琵琶捡起。
她将手里的伞再次丢向空中,伴随着琵琶声起,她再次起舞,翩若惊鸿……
“‘凡尘塔’,‘凡尘舞’……”裴允之一个人喃喃自语着。
“你在说什么呢?”
裴允之道:“我在想,这‘凡尘’二字,究竟有何意义,为何做什么都要加上这两个字。”
裴允之看向一旁的箬芜,问道:“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箬芜长叹一口气,理了理发梢才说道:“我刚刚看见了我自己在跳这支舞,一直在跳这支舞,从小跳到大,从白日跳到月夜,从……”
箬芜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她才又道:“从白衣跳到了血衣!”
“……”
朋友又看向一旁的应如意,他问道:“阿应,你看什么?”
“我?”应如意看向裴允之,眼神有些闪躲,她道:“我看见了,血染红了白衣……”
裴允之见应如意不再说,又追问道:“然后呢?还有什么?”
应如意摇着头,她道:“我不知道,我明明记得,可是说不出来……”
韩世修拍了拍应如意的肩膀,他道:“阿应,别急,慢慢来!”
“我看不清那人,像是空欢,又像是箬芜,她在一座塔里跳着那‘凡尘舞’,只有她一个人,她周围的人,慢慢死去,白衣,就变成了血衣!”
“在一座塔里?”
曲江夏看着沉思的裴允之问道:“裴允之,你又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箬芜在跳……‘凡尘舞’!”
裴允之抬眼问道:“……为何……你们二人为何……唤阿洛?”
裴允之也不知为何,他的眼上蒙上了一层雾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世多年,他唯一记得就是‘阿洛’这两个字,也是他唯一不想忘记的。
“不知道,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这两个字,”箬芜抚上胸口,她又道:“阿洛……”
箬芜的眼泪断了线一般的流出,她也开始不停的抽泣,看得其余几个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箬芜锤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也……为什么……我……想哭……好痛啊……啊啊啊……”
“为什么……我……我一提到……这……这两字,,,我的心就好痛…好痛啊…好难受啊……”
看着箬芜痛苦的哭泣,裴允之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他的胸口也是一阵又一阵的憋闷。
裴允之猛地上前,将哭泣的箬芜抱在了怀里。
高塔之上,只有箬芜渐渐变小的哭声,以及远处祭台传来的琵琶声。
日出日落,今夜百离华灯满挂,将整个百离照的宛如白日一般,月挂上了漆黑的天,空欢的琵琶也在这一刻停下。
“入夜了……”
空欢看着远处的月亮,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她拿着自己的琵琶和扇,下了祭台。
空欢离开祭台之后,眼里的失落愈加浓烈了一些,她喃喃自语:“君不见,妾起舞翩翩,君不见,妾鼓瑟绵绵,君不见……”
玄祎轻声慢步的跟在空欢的身后,他将空欢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的,在将空欢送上轿子的时候,他对着空欢说道:“空欢姑娘一舞动人,怎会有人视而不见?”
空欢只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空欢的离去并没有让原先安静的百离,发生什么其他的变化,百离依旧是那么安静,静的出奇。
此时的箬芜已经在裴允之的怀里睡去,曲江夏和拓跋展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说道:“人都散了,我们也回去吧。”
第二日,那辽佸的玄祎三王子便早早的来了百离,可是却被酒楼的老板娘拒之门外。
老板娘挺直了腰板,说道:“空欢姑娘说了,什么时候凡尘塔建成,什么时候他就和王子去辽佸,公子有空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回去想想如何建凡尘塔!”
那老板娘只是不欢迎这三王子的,毕竟他若是真的建成凡尘塔,那老板娘这个摇钱树,可就要没了。
她如今是巴不得这个什么辽佸的三王子建不成那个凡尘塔的。
那三王子看着老板娘的眼里尽是不屑与厌弃,若不是空欢如今非要住在这里,他定是一眼也不愿瞧眼前这个肥婆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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