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鸿炉立刻被缠在废墟内,仓促间难以追出。
陈浮生则是觑准时机,快速离去。
......
半炷香时间后。
陈浮生和哮天犬现身在沼泽洼地边缘。
“主人,咱们现在怎么办?”哮天犬急不可耐。
“追,肯定是要追。如此良机,岂能错过!”
陈浮生眺望远方,目光深沉。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如若在当时情景下,和晁鸿炉争着去杀薛仙子,那就相当于以一人之力,对抗厅堂内所有敌人。
所以即使并未出现变故,陈浮生也会制造出变故,趁乱行事。
此刻薛仙子遁逃,已经落单,良机已至!
他立即抽出哮天犬腰间缠着的卦幡,展开,杵在地面。
河童闪现而出,大嚷道:
“你求我,我帮你用河图之术,得到她的遁逃方向!”
陈浮生淡笑道:
“知其方向,不知其踪,又有何用?追索她的时间,已经足够她逃出三层地府!”
河童顿时无言以对。
河图照卦,确实可以算出薛仙子逃在何地。但是三层地府广大,无有参照物,谁又能得知她究竟何在?
“难道你有方法?胜过我的河图之术?”河童不服气的嘟囔。
陈浮生笑笑,并不理会,直接凝神静气,开始运用方术仪式。
比之从前不同,他手中紧捏着薛仙子的头发。
陈浮生心里早有一个猜想。
这一次追踪薛仙子,他想证实这个猜想。
片刻,他走完四方逆转,默诵之后,闭目合掌。
须臾。
时间仿佛霎那停止。
依然升腾而上,无任何束缚之后,陈浮生睁开眼睛。
天、地、桥,历历在目。
所能见到的独立之地,其中一个格子,正代表他处身的“浮屠塔”。
大量蜉蝣般的黑影,在格子里纵横肆虐往来。
陈浮生关注自己掌中,果然,头发还捏着。
但头发仅是虚影,宛若一道意念。
“有意念便足够了!”
陈浮生凝聚所有精神,不断催发意念,同时注目凝视,一点点的窥探着“格子”里的区域。
时间缓缓过去。
当他觉得自己的精气神处于枯竭,已经快要支撑不住时。
突然!
一抹红光,在他的视线里闪动!
红光沿着可见的路径,一闪一闪,向着某处逃窜。
“找到了!!”
陈浮生欣喜万分。
这足以证明他的猜想,完全正确!
“一直以来,我收获的机缘,都是被动获取。是旁人触动了机缘,我窥探所在,从而寻获。”
“但是我自身,肯定是有主动的机缘!”
“或许境界不够,条件不足,我无法得知。”
“现在的形势,薛仙子对于我来说,是必夺的机缘。只有诛灭她,我才能海阔天空更进一步!”
“头发在我手,晁鸿炉的到来激发了竞争,我对机缘的渴求已经足够加深窥探!从而在天地桥察觉她的踪影!”
陈浮生默默感悟,对于上升到天地桥的理解也加深。
如果这一次他一无所获,猜想失败,那么只能说明薛仙子并非他的机缘。
那就只能转而求其次,用河图之术,拼全力去竞争。
陈浮生做好了两手准备,但毕竟若是猜想证实,就更加有把握有信心,也不枉来地府一行。
幸好,这个结果非常不错!
陈浮生当即不再犹豫,牢牢深记红光的路径,然后将剩余的精气神,全数灌注在掌间发丝里。
果断闭目之后,当一切束缚消失,陈浮生缓缓睁眼。
已经回到卦幡旁边,哮天犬和河童都是期盼地盯着陈浮生。
陈浮生不动声色,再次感应指间紧捏的发丝。
果然!
毕竟是薛仙子留下的一缕本体,陈浮生隐隐有感,捏着这个参照物,绝对可以追上薛仙子。
路径已知,参照已有,那么接下来,就是争先!
“走!跟上,我们去抓机缘!”
陈浮生哈哈大笑,提剑大步向前。
哮天犬和河童对看一眼,虽然不明所以,但从前无数次证明陈浮生选的路,绝对是对的!
二人兴奋激动,赶紧跟上。
......
......
一间黑暗岩石垒积而成的石屋内。
嗤~~
砰~~
无数黑焰迸射,不断地摧毁一块块露出的岩石,打成齑粉。
薛仙子已经恢复了人身,但由于心理创伤,以及陷入背叛的疯狂,躯体并无多少人的特点。五官狰狞扭曲,身上黑气弥漫,如鬼如魅。
“夸夫族!!我必将卷土重来,再闹个翻天地覆!”
“罗鹫,罗鹫,我会让你知道背叛的下场!”
“基业可以从头再来,但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薛仙子咬牙切齿,疯狂地挥动手臂,打出一团团黑焰,炸开眼前的岩石,发泄怨毒和忿恨。
但在这个瞬间。
她突然动作凝滞,扭曲可怖的五官面向一个虚无处,露出警惕而仇恨的眼神。
虚无处,黑暗的影子微微晃动,逐渐浮现一个身影。
正是罗鹫!
他一经现身,便做好防御准备,阴恻恻地同样凝视着薛仙子,嘴角露出琢磨不透的轻蔑。
“你怎么能追踪到我的隐秘藏身处??”
薛仙子压抑着,宛若火山爆发前的宁静,森然瞪着罗鹫。
“你身上的秘密,还有我不知道的么?”
罗鹫没有放松警惕,但脸上的轻蔑却逾发显眼。
“你我同属上古浊气化身,同宗同源。你到底是为何,要帮着夸夫族?背叛我?”
薛仙子冰冷的询问,犹如笼罩黑暗里的阴寒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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