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卡斯特里上校的指挥下，法军顺利拿下了莱局。德卡斯特里上校非常兴奋的走到我面前说道：“布拉特上校，“海鸥”行动，咱们初战告捷，越共在咱们的优势火力压制下，毫无还手之力，我相信咱们很快就可以围歼越共的320师了。”
“德卡斯特里上校，我觉得咱们虽然初战告捷，但根据情报越共的部队数量比咱们多，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莱局，他们还会不断发起反击，咱们必须加强防御。”我一边用望远镜观测着远处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一边回答道。
“你说的没错，在之前的战斗中无论咱们攻占了任何一座城市，越共都会锲而不舍，反复组织进攻，试图重新夺回被攻占的区域，他们的战斗意志非常顽强，加强防御非常有必要。”德卡斯特里上校点头答道。
我心里非常清楚，在莱局附近活动的越军第320师是越军主力部队当中的精锐，法军根本不可能将这支部队彻底消灭，纳瓦尔将军发起的“海鸥”行动最多只能杀伤越军小股部队，夺取一些比较小的城镇，对整个战争局势根本没有决定性的意义。
越军面对法军先进的机械化装备和优势火力，往往是避其锋芒，实施佯攻，诱敌深入，分割法军小股部队进行逐个击破。
我发现针对这次法军的“海鸥”行动，越军也采取同样的方式，从10月18日开始，越军第320师发起了多次反击，每次双方的战斗虽然很激烈，但越军并没有尽全力攻城，法军的榴弹炮、江河舰队的舰炮只要一开火，越军就选择撤退。等法军炮击一结束，越军又重新发起进攻，就这样反复进行了若干次。
而越军在莱局周边区域的反击也很有限，他们的战略意图很明显是想迫使法军对他们进行追击，诱骗法军进入他们预设的包围圈……德卡斯特里上校并不是一位冒失的指挥官，他没有草率的派兵进行追击。面对越军的进攻，他还是采取了比较保守的防御战术，从来不追击撤退的越军。
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里，法军A、B两个战斗群继续在莱局周边地区发起围剿行动，和越军320师的小股部队爆发了几次激烈的战斗。在战斗过程中，我和德卡斯特里上校逐渐觉察到越军灵活机动，他们以少量的部队和我们交战，牵制住法军两个战斗群，而越军主力部队却向西绕开法军重兵把守的据点，到靠近老挝边境地区集结。整个“海鸥”行动，法军收效甚微，只占领了少量的几座城池。
11月7日凌晨，纳瓦尔将军宣布“海鸥”行动结束，法军机动兵力安全撤回了塔西尼防线范围内。法军宣称，这次行动击毙了1000名越军，俘虏182人，击伤2500人，缴获500余支各式步枪、机枪，100具火箭筒和后坐力炮，以及3000枚地雷。法军自身的损失也不小，战死113（包括7名军官），505人负伤（包括22名军官），151人在战斗中失踪（40%是保大政权的越南籍士兵）
战果报告是法军前线指挥官们提交纳瓦尔将军审阅候后，再由纳瓦尔本人亲自呈交给我们美国军事顾问团团长的，在越南的大多数美国军官都觉得这里面肯定充满了水分，法军恐怕是夸大其词，故意把越军的伤亡人数扩大，显示此次行动进行的非常成功。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法国人的用意，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让我们在给美国政府的报告中，对他们的表现大加赞赏，从而获得更多的援助，我们军事顾问团的所有成员都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去深究法军这份报告的真伪。
我和德卡斯特里上校从河内乘飞机返回西贡，面见纳瓦尔将军，亲自向他汇报行动实施的具体情况。参加“海鸥”行动的其他团级以上军官也陆续赶到了西贡法国远征军司令部。
等参加“海鸥”行动的所有军官都回来，纳瓦尔就召开了作战会议，对这次行动进行了总结，我们美国军事顾问团在西贡的所有成员也一起参加了这次会议。
纳瓦尔认为这次行动进行的比较成功，但是也暴露出了法军存在的很多问题，法国远征军步兵整体战斗素质在下降，如果没有105mm榴弹炮（有效射程9640米）和坦克、江河舰队舰炮的火力支援，和越军的遭遇战根本占不到便宜。也就是说当前法军步兵的战斗力根本打不了深入敌方腹地的机动战，甚至连远程巡逻都得悠着点儿，稍有不慎就会落入越军的圈套。
那这样一来，是不是意味着法国远征军在越南就没有赢得战争的希望了？我看了一眼在坐的所有人，无论是法军军官还是美军军官，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他们谁也想不到纳瓦尔会提出这样的论调。
纳瓦尔猜到他这样的言论会招来大家的质疑和反对，他莞尔一笑，向大家做出了解释，他这样说并不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理性的分析法军面临的难题和自身存在的一些问题，如果要想战胜越共军队，就必须扬长避短，采取集团据点群的防御方式，吸引越军来攻，然后发挥火炮攻击结合空中打击的优势，大量杀伤来犯之敌，挫败越军的攻势，这是当前情况下唯一可行的作战方式。采取这样的方式可以为后续兵员补充争取更多时间，只要等法军兵力充足，从数量上超越越军，就可以转被动防御为进攻，重新掌握战争的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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