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永琪服用了杨开泰开的药,又发起困来。琅玦便辞别回去,让永琪好好休息。瑛麟还是像之前一样,守在永琪身边侍疾。
懿泽隐身跟随多时,确认永琪无恙,也就离开了。她告诉自己,她对永琪只有仇恨,她会关心永琪的病,只是因为永琪对她的未来有用。
永琪睡得昏昏沉沉,自觉好像飘飘悠悠的上了九重天,与懿泽携手游遍云山雾海,在天地之间谈笑嬉戏,时而吟诗作对、时而抚琴弈棋、时而切磋武艺,好不逍遥快活!他们手拉着手穿过了走婚桥,在勒得海的边上看日落,又一起回到格姆山上采摘果蔬、喂食鸡鸭,在篝火旁背靠着背数星星,他向懿泽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对于星空的探究。
这个梦好长好长,兴许是开心的过了头,永琪在梦中笑出了声,忽而感到有人在推他,声声呼唤着:“五哥……五哥……”
永琪睁开了眼睛,看到推他的人是琅玦,瑛麟也在不远处站着。
琅玦看到永琪醒来,焦急的告知道:“大事不好了,皇额娘被送走了!”
永琪听了,脑海中一片混乱,忙坐起问:“什么叫做‘皇额娘被送走了’?为什么送走?送到哪去?”
琅玦整张脸都哭丧着,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喘气,答道:“皇阿玛叫福隆安把她先行送回宫了!是悄悄送走的,走的还特别急!我追的差点跑断气,连皇额娘的面都没见到!就看到福隆安和毛团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福隆安一直叫我别追也别问,还说皇阿玛交待过不许声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都没来得及跟我说几句话,就被毛团催着走了!”
永琪更加不解,问:“这么多人一同南巡,先把她送回宫算怎么回事?皇额娘是国母啊!皇阿玛怎么可以不声不响的就给送走了呢?”
琅玦摇了摇头。
“不行!我要去问个清楚!”永琪披上外衣,匆匆忙忙的走出屋子。
琅玦跟在永琪身后,一起去了。
瑛麟看着他们兄妹离去,没有说话,也没什么好脸色。
永琪和琅玦来到蕉石鸣琴,那里正在传晚膳,乾隆、太后上座各一桌,下面首席坐着令贵妃,后面依次是庆贵妃、容嫔、永常在、宁常在,每个人桌上的宴席都十分丰盛,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模样。
这个场景让永琪心里很不舒服,他不明白,大家一路同行相处了这么多天,忽然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些人却像没事人一样,坐在一起继续吃喝玩乐,竟然毫无违和感!
在琅玦看来,这些人根本就是幸灾乐祸!
永琪带着琅玦走了进去,勉强向乾隆、太后躬身一拜。
乾隆看得出永琪脸上的不快,却不想理会,淡淡的说:“朕已经叫人把饭菜给你送过去了,你不在屋里多躺一会,又跑到这里做什么?”
永琪道:“儿臣只是想来问一问皇阿玛,皇额娘哪去了?”
经永琪这么一问,在场所有人笑不出来了。
永琪左右扫了几眼,又问:“诸位都在这里用膳,难道没有发现少了一个人吗?”
令贵妃、庆贵妃、容嫔、宁常在都不好意思继续动筷子,也不知该如何作答,都静静的坐着。
唯有太后还若无其事的吃着。
乾隆像是敷衍一样,慢慢答道:“皇后病了,朕让人先行送回宫去了。”
永琪一贯擅长刨根问底,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人,继续追问道:“儿臣都病了几天了,皇阿玛也没让人把儿臣送走,皇额娘白天还好好的,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能有多大的病?至于要立刻送回宫去就医吗?”
乾隆又说:“皇后的‘病’,不宜见人,不便外传,只能先送回去另做打算,等你回去了,自然就会明白。”
“就算是这样,可是皇额娘贵为国母,就这么草率的送回去,没有齐全的准备,甚至连说都没说一声!接驾的官民会怎么想?从杭州到京城这么远的路程,难道皇额娘一路上不需要吃住休息吗?”
面对永琪如指责一般的问话方式,乾隆已经很不高兴了,但还是勉强问了一句:“那你想怎么样?”
永琪却依然理直气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道:“至少不应该通知沿途的驿站接应皇额娘銮驾吗?好让大家知道,皇额娘只是因病需要提前返京,他们不可怠慢!”
乾隆知道永琪的执拗,不想在人前让永琪难堪,于是吩咐身边的陈进忠:“明日一早,你让人快马传话给毛团,赶路也不要过急,天黑了就歇脚,让接驾的官员好生伺候,明白吗?”
陈进忠忙应声领命。
乾隆又抬头问永琪:“这样可以了吗?”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儿臣告退,不打扰皇阿玛、皇祖母和各位娘娘的兴致。”永琪还是没什么好心情,但也不再继续纠缠,转身离开了。
琅玦也行礼告退,尾随永琪走出。她挽住永琪的胳膊,笑着说:“果然还是五哥在皇阿玛那里说话有分量,你看皇阿玛明明都生气了,却还是卖你了一个面子!要是我敢这样,恐怕早就被打出来了!”
永琪沮丧的摇着头,道:“你就别夸我了,我都快呕死了!”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看到傅恒在西湖边上巡逻,不约而同的跑了过去,他们都觉得傅恒一定知道皇后被送回宫的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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