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吴妃那个贱人。
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样,却在暗地里下死手,她以为本宫的娘家镇国公府是个只会上阵杀敌的吗?
查不出来她做下的那些事?
可恨当年,一时心软放过了她,让她得意到现在,竟然直接威逼着本宫的儿子。
“娘娘。”门外传来刘嬷嬷的叫声。
钱禄海连忙给刘贵妃整理衣裳,然后又快速地把自己整理一番,才去给刘嬷嬷开了门。
只要钱禄海陪着刘贵妃进寝殿,刘嬷嬷就会把其她宫女打发下去,她留在外面照看,免得走露风声,把自己的这条贱命给丢掉了。
柔贵嫔怎么死的,后宫众人大多数都知晓了,可她的这位贵妃主子,依旧还是不收敛,在她看来钱禄海是个太监,又不是男人,皇上是不会计较的。
可再是太监,也掩盖不了是半个男人的事实。
可她是个下人,实在是劝说不成。
进来后,刘嬷嬷恭敬带着焦急道,“主子,您是掌管后宫的,这会子,您可是要及时出现在慈宁宫,安排太后娘娘的后事才是。”
刘贵妃这才着急地下了床,刚才只顾着高兴了,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快去安排,本宫要去慈宁宫。”
刘嬷嬷摇摇头,心里哀叹,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娘娘,您先要换装,这样的衣裳可不能去。”
刘贵妃低头看自己,身上是一件水红色褙子,脸色一白,幸亏嬷嬷提醒,要不自己就这样跑出去,一下子就被皇上厌弃了。
刘嬷嬷就朝门外叫喊一声,“进来。”
红菱红衣拿着孝服推开门进来。
她来时就已经把先皇驾崩时,她们穿的孝服找了出来。
红菱红衣手脚麻利地给刘贵妃换上孝服,这才赶紧出了华阳宫,赶往慈宁宫。
后宫妃嫔及皇子公主们全都换上孝服朝慈宁宫赶过去。
而宫外,不论是朝臣们,还是百姓,也一样全都懵住了,从未听说过太后娘娘身体有恙,怎么就一下子传来薨逝的噩耗?
可一想到太后娘娘六十岁的寿元,就也释然了,无病无痛的离世也是一种福气。
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小户百姓们,全都连夜撤下艳丽,换上素衣素静的物件。
而有资格进宫哭丧的朝臣和诰命们连忙找出孝服来,进宫哭灵。
灵堂设了内外灵堂,女眷们在慈宁宫正殿跪灵。
宗亲和皇子及百官们在乾元殿的后殿寿元殿里跪灵。
“靖王到。”
灵堂前内侍公公一声叫喊,灵堂里的所有人全都转身过来,“臣见过靖王。”
靖王大步进来,站在灵堂前,面对众人,手里托起一个卷轴,沉声道,“这是先帝给张太后留下的遗诏,小徐公公,去请皇上来。”
灵堂前当差的是徐福,皇上半刻钟前才刚离开灵堂回偏殿歇息去了。
“是,王爷,奴才这就去请皇上来接旨。”徐福应答完连忙朝偏殿奔跑过去。
不一会儿,至德帝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跪倒的人群里站着一月多未见的靖王叔,眼泪不由地扑簌簌地掉下来。
从小到大,靖王叔对他就特别亲厚,不亚于父皇,等出宫开府后,靖王叔就更是多方照拂他。
此刻看见靖王叔就像看见母后一般。
见至德帝见到他就满脸是泪,靖王的心也生生地疼,这个他用尽真心关爱照顾长大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也不是皇兄的,是那个杀兄害己的仇人的儿子。
他想狠辣,可终究是自己疼爱过的孩子,他下不去狠手,所以便是伤养好后,他也一直托病不想上朝。
可张氏突然暴亡,他不能不来了,他已经对不起皇兄,这最后一件事就再也不能按照当初的想法,藏起来了。
他不能让张氏躺在皇兄身侧。
“王叔,母后她…”至德帝几步过来,抱住靖王哭嚎起来。
靖王身子一僵,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抬起来想安慰至德帝,在快放到至德帝后背上时,忽地停了下来。
稍等了会儿,终是把至德帝推开来,声音僵硬道,“皇上,先跪听圣旨吧。”
悲痛中的至德帝没有感觉出靖王的异常来,连忙跪下来,“儿臣接旨。”
其余之人也一并道,“臣接旨。”
靖王这才缓缓打开圣旨,宣读道:丽妃张氏,百年后,专设陵寝,朕陵寝只皇后一人陪伴即可。钦此。
至德帝茫然地抬眸看向靖王,“王叔,父皇他、这是为何?”
母后虽不是父皇结发妻子,可母后是朕的生母,按照规制是可以陪葬在父皇陵寝的,父皇怎么会?
至德帝再次哀嚎起来,“母后怎么办?难道朕的母后百年之后要孤零零一个人?王叔,王叔,朕的母后怎么办?”
靖王硬忍住痛,声音冷冽道,“这是先皇遗诏,不得违抗不遵,皇上该不会要抗旨?”
当然不敢,至德帝哭嚎这摇头,“朕没有,朕也不会抗旨不尊,朕只是、只是替母后心疼,她、她…”
活着时备受父皇冷落,死后依旧被父皇冷落,不,朕这个儿子绝不会让母后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冰冷的皇陵里。
既然不和父皇陪葬,那么,朕就给母后殉葬面首,这样,母后就不会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这样一想,至德帝心情稍好了些,就又匍匐下身子,“儿臣尊父皇旨意,给母后另选陵寝。”
靖王把圣旨放在至德帝手里,走下来,跪在至德帝身后,行了礼,再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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