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摸我头。”云伏虞拍开头顶作乱的爪。
“我以为你挺喜欢的。”莫离骚说道。
云伏虞微抿唇角仰着头去看站在身后的莫离骚:“我……已经老大不小了,离骚你都已经三十多了。”
只是,一个与天同寿,一个年华不老。
莫离骚眨了下眼睛,煞有其事道:“嗯~是啊,又是一个十年。好不容易才安稳那么一点,这么快又要操劳可是很容易变老。”
伏虞白了他一眼:“不用多言,这一次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好,我等着哦。”莫离骚一笑。
“你确实该好好等着。”云伏虞转身半挂椅背上,“别总是逃。”
莫离骚眯起眼睛轻笑着推开屋门,又是“吱嘎”一声合拢屋门。
云伏虞摸着烟管抽了一口,雾蒙蒙的金眸聚焦在桌上的持之不败,忽的展露盎然笑意凝聚一点划开云雾,却是一抹不加掩饰的担忧。
“持之不败,不败持之。问题到底在哪里。”
伏虞剑原本是没有剑穗,也没有剑鞘的的。至少太吾伏虞十六岁那年还是没有的。
伏虞剑柄传到他手上已经是第二十八代了。
在太吾伏虞记忆中,从来没有人会摸摸他的头,因为太吾昭到底还是害怕他的,一个生来就夺走了太吾传承的怪物。
这或者的到底是名为太吾的善,还是唤作相枢的恶,终究无法当成普通的孩童看待。妄论那本就不是一个孩子会有的眼神,叩问心神唤起心魔恐惧。
十四岁前的太吾伏虞最擅长的便是将人心的恐惧唤起,玩弄人心骗取让自己活下去的资源,他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样貌,只是人心的恐惧的具现。
十四岁那年,天下风云碑再开,铁啸求衣从天允山下,捡到了一个白发的小鬼,那小鬼样貌像极了他一位早逝的故人,只是眼角多了颗朱砂痣。
剑主人第一次握住了剑柄,将剑执起,磕磕绊绊地劈碎了铁军卫大营正门的墙,连带着铁军卫修了好久的营墙,补了好久的地坑。
风逍遥是第一个将他当做同伴看的人,而莫离骚是第一个将他当做普通人来看的人。
至于第一个将他当做孩子来看的人……
不说也罢。
二十三岁的莫离骚出了趟门,捡回了一个…也没有捡回小孩,他压根就没回慕容府。
那小孩抱着持之不败不撒手,他没办法只好连人带剑一起带走。乖巧的孩子熊起来才是真的毁天灭地,他们精通一切让你心软的方法,能在干完坏事之后从容逃脱惩罚。
太吾伏虞摸着背上的伏虞剑,抱着怀里的持之不败,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跟着莫离骚在中原兜圈子的第六日,太吾伏虞将持之不败还给了莫离骚,也将伏虞剑塞到他手上。
然后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在旧庄留下了一整个屋子的秘籍,将这些东西彻彻底底变成属于自己的招式。最后却只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就从莫离骚手中取回了伏虞剑。
老实说那一场打得很不痛快。
那是太吾伏虞第一次深刻认识到,这个名为莫离骚的家伙本质上就是个无情的人偶,美好的外表谁知道里面装得都是些什么玩意,或许是空心的吧。
那场比试终止之后,太吾伏虞就再没去寻过莫离骚,虽然依旧时时透过绘卷关注着,却不再像过去那般从书堆里翻出来兴冲冲跑去找人,然后听他几句——这位少侠。
从来没叫对过名姓。
也不知是真记性忒差,还是根本不曾放在心上。
也许只是不太上心罢了。
都是人,哪有什么不同。
莫离骚是真记性差,他记不住人名却不是从出生就有的毛病,天之道还在仙舞剑宗学剑时,他还是记得住人名的。
中间出了什么毛病,莫离骚自己也说不清,也不想弄清。
所以,每一次他都是那么开口喊一声,少侠好久不见。
好歹还是记得有这么个人。
剑比却是真正没有什么意思的事情了。
太吾伏虞就那么生了莫离骚的气,也不知道是生了他从来没叫对名字的气,还是生了他无所用心的气。那一年太吾伏虞十七岁,也是太吾伏虞最后一年的时光。
十八岁的伏虞便不再姓太吾,他总是坐在车舆内,慢条斯理地抽上一口烟,或是吟几句诗号: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符光转,一笔千金方。[1]
道一声:
在下天枢玄机云伏虞。
只是铁军卫的军医罢了。
哦,还有其他说辞,比如木匠,珠宝师,裁缝,茶博士,酒鬼,甚至连嫖客都没放过。
铁啸求衣从来都不信任他,就如他不信任铁啸求衣一样,墨家的人要如何与纵横家好好相处呢?
也就风逍遥至今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情,令人惊羡的保护呢,墨家老二。
云伏虞敲了敲长匣的外壳,从里面取出了伏虞剑,不同过去,那年莫离骚归还回来的伏虞剑多了剑鞘与剑穗,那是一支黑色的剑鞘,颜色很朴素但款式很不朴素,用材是能够吸收灵力的离尘石,铸成了镂空的模样。
至于剑穗,他还是喜欢持之不败上红白的那条。
剑鞘和剑穗都很好看,只是可惜,从那以后,他就不再用剑了。毕竟做一个大夫武功强身健体就足够了嘛……药神前辈不还活得好好的嘛。
咳,忽略另外两个知名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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