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就此及早间何府之事闲谈片刻，玉龙又去见过了何正杰，过午无事司马玉龙索性携了赵羽出驿馆在城中漫步，清河县街上倒是颇为繁华，午后仍是热热闹闹，看着百姓安居乐业，玉龙心中甚慰。
“公子今日似有心事？”
闻言司马玉龙展了折扇轻扇几下，暗自无奈：
“果然瞒不过你。”
侧脸看了人一眼，正好与人关切的目光相撞玉龙心中畅快不少，索性将那页轻飘飘按下不提，谈起了正事：
“此番一经证实何耀祖伙同那县令妄造冤狱，残害人命，强娶民女，甚至杀人灭口……”
赵羽心中微动，已然明白了人的心思：
“何耀祖罪无可恕，何大人养子不教，方才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法不可废何耀祖亦是死不足惜，我只是……何正杰为国尽忠，恪尽职守却要判死亲儿，若……”
若有两全之法，话至此却是自己住了口，心中笑自己怕是痴了，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若有两全之法，心底暗暗补上后半句，落后半步，赵羽看着人略显黯然的背影，只觉心疼不已，哪有那么多两全呢？身处皇位手握生杀大权，心那么软的人，却偏生要作此决断。
可这人偏生心志格外清明坚定，知何为对错，当断则断，事已至此心中早已有了决断无需任何人置喙，此番感叹只是那决断后的悲悯，这等心思往往就只得自己咽下，在位三年有余，这般心软又坚毅的人，尝了多少这样的难过呢？自己不在的日子里，他……可有能言说之人？
一个时间看着司马玉龙负于身后的手掌，赵羽突然很想碰上一碰，便如昨夜这人眉目温柔轻轻将手压在自己掌上一般……
“公子心善，更怜父母慈心，只是世间何来双全，这等无奈便如花开花落，一切早有定数非人力可改，佛亦云万事有因果，佛尚无奈何况于人，此事多思无益公子何需自苦。”
止了步子，玉龙回头看着人，这人怎能如此懂他如此通透呢？一字一句仿佛是在将他心中的褶皱一一熨平，连那积郁之气也散去不少。
万千悸动，都因身处闹市而化作了肩上轻轻一拍：
“有尔伴我左右，真乃平生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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