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接连两巴掌，本是满腔怒意，直到玉龙看见人耳根都红了，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这掌掴之处有多么羞人，玉龙清了清嗓掩去那点不自在：
“疼不疼？”
“疼。”
这回答得倒快，玉龙心气略顺了一分，继续给人揉着，声音也软了下来，低低的反问道：
“疼，怎就无妨？”
“尚可忍耐，过两日就消的了无痕迹，不值一提罢了……”
将脊背腰上揉的热热的，再顺着经络推开淤血，玉龙重新倒了些药酒再往上揉着，闻言手上动作都略停顿半分，忍了点怒意问他：
“左右过两日就消了，那我受的点伤是否更是不值一提？叫你疗伤岂不是矫情做作失了男儿气概？”
“当然不是，公子怎能一样？我，是我不舍得公子……”
急急一声否定，赵羽足足顿了半天才艰难的措出辞来，却被玉龙毫不留情的打断：
“侯爷言下之意是，我就舍得了？”
手上动作未停，连带手臂的淤青也一一揉过，说来说去，一直是小伤，没事，一身的伤痕怎么说也是毫不在意，纵使引到自己身上也是百般开脱。
玉龙愈想怒意愈盛，想着那日在百善庄的叮嘱，竟然浑然当做了耳边风，便没忍住一连串的冷声问：
“小伤没事？你真当我白生了双目不成？不一样？那日对你说，日后是我们了，怎的就不一样了？”
“我待你的心思，与你无异，你是当真不知么？”
“好，你即如此说来，那我日后但凡有所伤损，皆是小伤，也不对你说，也务须你管。”
正好将最后一块淤青揉过，玉龙气的把药酒重重往床头一搁，起身欲走，没走出两步便被赵羽一把拉住了袖口：
“不行……公子，我错了。”
回眸赵羽已经下了床，眼见就要跪下，玉龙一把拉了人的手臂疾声道：
“你敢跪！”
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赵羽慌忙撑了把地面借力站起，怂怂的低了头，小声挣扎：
“这……不是还没。”
“上去。”
足足沉默半晌，玉龙给人气的额角突突的疼，看着人跪坐在床上，还是目不错珠的盯着自己瞧，心里估摸这人的性子一时半会儿是拗不过来了。
既然如此，就先让你彻底长长记性，最起码下回不敢再瞒我受伤才好。
一把拉了床头的矮桌坐在了人的面前，玉龙执扇在手轻轻拍打着掌心，思忖片刻竟然笑了出来：
“你错了，那你说，我该如何罚你呢？”
给这一笑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怕极了真把公子气出个好歹，又不知如何哄回，跪也不许，雷霆之怒下又不敢造次，听此一问忙道：
“全凭公子做主，只要公子能消气，赵羽愿领任何责罚。”
“身外之物你从不在意，那便只有刑罚了，你自己说，怎么罚。”
猛地松了口气，愿意罚自己一顿撒撒气，总不至于气坏了自己，赵羽慌忙将自己知道的一一列出：
“刑罚无外乎脊杖，板杖，鞭挞，苔杖，掌嘴，罚跪，还有戒尺打……这该不算，旁的一时想不到了，公子任选就是。”
那口气松的过于明显，又见人并无惧色，似是对任何一样都并无异议，甚至还有点高兴……
高兴？司马玉龙一时五味陈杂，竟都有些不忍了，却仍是轻叹一声，继续道：
“前四者也是不便且无工具，掌嘴打在脸上，毕竟还是要见人的，那便……没有戒尺以折扇替代戒尺打手吧。”
莫说只是如此，只要能让人消气什么都无不可，赵羽自然无异议，乖乖伸了双手平摊在人面前，玉龙这下连眸中都染了点无奈，右手执扇，毫不客气的一扇抽下。
“啪”
一声清晰地脆响，这一下没有任何留手，一扇下去，玉龙看着原本虽有薄茧却仍是白皙的掌心，瞬间浮起了一道清晰的红痕，指尖也不受控制的抖了下：
“就这般打吧，小羽自己说，打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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