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背后议论了。”
相思病？无奈的摇摇头，这二人怕是话本子看多了，竟扯出什么相思病，不过也懒于说服二人，这般想就想罢，只要不是怀疑到自己头上，就是大幸。
左右公子自是不可能做出朝三暮四之事，只是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夫唱妇随，妇唱夫随，倒也是挺有趣，却又想起小香来，心说你才是处处留情：
“跟你抢珊珊？你这么惦记珊珊做什么？你不是收了小香的香囊么？”
心里虽已认定两人的关系，但是看赵羽如此反应，五味又觉得二人不像是一对儿。
正在想着便被人提了这事，五味倒是得意起来，时倒也顾不得刚才的小心思了，凑近了几分晃着自腰间抽出的香囊，一胳膊压在赵羽肩上：
“你这就不懂了吧？你这个石头脑袋，收了又怎么样嘛！”
说着一脸贱兮兮的坏笑起来，悄悄耳语：
“就算是定情了又怎样嘛，这男人嘛，要是以后呢，有了钱，娶她个三妻四妾都是不成问题滴~你说是不是呀？”
对这等想法着实不能苟同，不满的“啧”了一声，赵羽冷冷扫了眼肩上的爪：
“不是，回了。”
抽身便走，带了五味一个踉跄，适才的话秀桃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正在不满就看五味吃瘪，一时笑的前仰后合，起身蹦蹦跶跶的跟在赵羽后头，冲五味做鬼脸儿：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小心谁都得不到！你看看赵大哥多好！”
“我怎么啦！”
五味颠颠的追上去，跟秀桃并肩，在秀桃耳边不满的念叨着，秀桃不满的揉了揉耳朵：
“要我说啊，还是赵大哥这种的才值得托付终身呢。”
自幼生在贫苦村落，身边鲜有讨小的，自也想着一生夫妻恩爱，接连几日五味对珊珊的担忧关怀也是看在眼里的，秀桃早早就绝了对五味的心思，听了这三妻四妾更是不满，接着笑话五味：
“三妻四妾，珊珊跟楚大哥才是一对呢，谁看的上你呀。”
赵羽步子一顿，极力忽略着心里的不舒服，继续往前走着，穿过一条长廊，刚一拐进五人客居的院落，赵羽的目光就被唯一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吸引了目光。
屋门大敞，烛火明亮，桌前的两人一坐一立，站着的自家公子一袭白衣出尘，正端了水喂着坐着的珊珊。
随即珊珊便靠了上去，玉龙也未把人推开，只低头正不知说着什么。
温情脉脉，好似一对璧人，真是美好到有些刺目……
就在这一瞬，赵羽心头猛地划过一个念头，冲进去问问公子，问问……
但是随即便猛地醒下神，一把拦住了身后的五味和秀桃，将二人推出院落。
本正跟秀桃斗嘴斗了个不亦乐乎，的五味一脸茫然的被推到回廊上，踉跄了下正要怼赵羽两句，却见人脸色苍白到吓人的地步，到嘴边的话一顿，期期艾艾的改口：
“怎……怎么了？”
用力的闭了下眼，按下心口翻涌的热血，由着一股子冰冷窜进四肢百骸，任凭自己冷的颤了下，再睁开眼时，赵羽勉强撑了个笑容：
“你们……吃饭了吗？”
“哈？”
本就没留心院中，再加之离得实在太远了些，五味秀桃皆没有赵羽那等过人的目力，自是没看到那一幕，皆是一头雾水，五味纳罕的伸了手摸上了赵羽的额角：
“你没病吧？发疯了？”
这下居然罕见的没有躲，五味触手微凉，也没觉出发烧来，正一脸茫然却听人含了点笑呢喃：
“可能吧。”
声音一顿，赵羽却是不由分说的拖了两人就走。
厨房这个点已经没有人了，只是尚有酒菜备着，五味觉得今晚这个石头脑袋实在诡异，平日独来独往的人居然问他们要不要留下吃点东西，当即就是一口回绝。
“那你们拿些回去罢，我……给公子热点再回去。”
脸上带着点笑容，自己都没觉出来这笑的有多难看，五味看着这笑容更是觉得渗人极了，这还不如冷着脸凶他呢。
深入认真的思考了下是不是被这个石头脑袋凶的都有点受……虐////狂了，五味端着好吃的颠颠的走了。
秀桃犹豫了一下，但也是不明所以，也跟着五味走了。
厨房里一时寂静下来，只有屋外的阵阵冷风穿堂而过，过了许久赵羽才如同被抽光了全部的力气一般缓缓坐在了锅台上，自嘲的轻轻笑了起来。
他在想什么呢？又想进去问什么呢？又想要得到什么结果呢？
自己的心，他自己一清二楚，那一瞬间，他想，问问公子为什么要跟别的女子亲近。
他竟不愿，不想，觉得公子不能跟旁人亲近。
“你没病吧？发疯啦？”
可不就是疯了吗？
痴了，是疯了，才想独占这个人。
到底是何等沉沦执迷，才生了这般妄念。
且不说公子本就不是自己一人的，寻常人家功成名就都可三妻四妾，公子还是这天下之主，一国君王。
就根本而言，纵使公子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人也绝不能是自己。
公子待他情深一片，恐怕难以割舍，若是公子愿意移情，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这样来日回京，公子便不必因自己而为难，更不必伤心难过。
将予我之心，予他人。
这不就是他一直所应该期盼的吗？不必承担任何被世人诟病的风险，将这半载只做年少轻狂一晌贪欢，待到回京，一切便只如痴梦一场了无痕迹罢了。
有些事，本就是错，一时冲动的错，若能改过也是极好。
公子的一生，便该是治国安民，后封一个同样优秀的女子为后，生育皇嗣传承社稷，一代明君，名垂青史万世传颂。
当日不就想着，不让公子难过，纵使难过也再晚上一些。
虽然仍是难以置信，但是适才孤男寡女，脉脉相拥全然顾不得男女大妨，分寸礼数。
恐怕经此一遭公子是当真动了心，虽比不得对自身这般用情，但情就这么多，他不问，不管，慢慢由着公子移情，等着公子生了厌弃，再斩断这份情……
这不是很好吗？
只是想想就觉得很好，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可是……心怎么这么疼呢？
痛的喘不过气来，痛的他整个人都在无意识的颤栗，死死的攥着胸口的衣物，低头轻声呢喃：
“不疼……不疼的，这是最好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忍一忍。”
一次次温声细语中，尝着一次次喂到唇畔的诱惑，感受着一次次的深情挚爱，心意相通。
一颗沉迷其中的心竟已不知不觉生了一生如此的妄念。
这场梦太过于美好，美好的他都忘记了太久。
梦总是会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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