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半,长久养成的生物钟使得谢景迟准时准点起床做题。
这天的天气好得出奇,太阳很早就出来,通透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照**来,细小的尘埃在光暗的交界处上下翻飞。
所有的迹象都预示着接下来一整天的晴朗。
昨天夜里耽误得太久,严重睡眠不足的他盯着面前的习题本迟迟无法落笔。上面每一个字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只能让他的头痛加剧。
过了会,管家喊他吃早餐,他解脱似的把习题册塞进书包里,不再继续折磨自己。
客厅旁边的餐厅,秦深坐在自己惯常的位置,边看文件边喝咖啡,看他五分钟内打了四个哈欠,恨不得要趴在桌子上,终于从工作中分了点注意力给他。
“没睡好?”
“嗯。”
谢景迟怀疑这个男人对睡眠的需求低于全世界90%的人群,否则不足以解释为什么昨天夜里他们几乎同时回房,自己哈欠连天,对方却半点不见疲惫或是精神不振的样子。
早餐之后,秦深亲自送他到学校。到学校门口,他拿起书包准备下车,秦深忽然叫住他。
“中午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谢景迟没有忘记这天晚上还有其他的安排,“好。”
“小迟。”
谢景迟下车走了没两步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他循声看去,陆栩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陆栩今天穿了那件很可爱的嫩黄色卫衣,跑起来活像一只毛茸茸的小鸭子,谢景迟被自己的想象逗乐了,停下脚步等陆栩追上来。
“刚和你说话那个是你哥?”
向来讨厌运动、体育课能翘就翘的陆栩跑两步就气喘吁吁,谢景迟体贴地帮他顺顺背,免得他被自己呛到。
陆栩好不容易喘匀气,“这么看你和他的关系也不算特别差。”
谢景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陆栩知道他有一个大他几岁的哥哥,知道他的家庭富裕但并不和睦。
更多的他没有讲过,陆栩也体贴地没有多问。
“不是。”他简略地否认。
“不是?”陆栩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
“他是……”谢景迟想说那个是自己的未婚夫,可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今天是你生日对吧。”
傻子都能看出他不是很想说这个,陆栩生硬地把话题转到别处,“生日快乐,我妈妈让你周末来我家吃饭,你有空吗?”
陆栩的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性Omega,从陆栩那里听过他的事情后便一直对他关照有加,隔三差五让陆栩给他带一些自己手工制作的小点心。
谢景迟愣怔了一下说好,陆栩立刻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准备一点好吃的,周末带自己的朋友回来作客。
看着陆栩脸上快乐的、无忧无虑的笑容,那种扭曲的恨意又一点点渗了出来。
连陌生的、没有血缘的人对他都比他血缘上的父亲要好,他上辈子大概真的杀过谢明耀全家,否则为什么所有人当中偏偏要这样对他。
上午第三节课下了,谢景迟去班主任办公室请假。
他知道自己拖延得太久,本来早就应该说的事情硬是拖到现在,可是一想到请假的理由,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抗拒和抵触。
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在闲聊,他进来后也没有停下,只是把音量放小了一点。
谢景迟的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Beta,微胖,有一个十多岁的女儿,在他们学校的初中部就读,高二校庆的时候谢景迟见过几次。
他们在聊中考和升学的问题,说不知道要让自己小孩直升还是去更好的私立,前者比较方便照顾,后者学费昂贵却有更好的教学资源。
谢景迟有一些尴尬地等他们说完,简单和她说明了自己下午要离开学校的缘由。
“谢景迟,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女老师没有立刻说好或是不好,不过看她的样子,显然是很不高兴的,“落下半天课对别人可能不算什么,对你还是很重要。”
“嗯,我知道很重要。”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拍出上次周测的卷子,谢景迟悄悄看了眼,上面的分数果不其然惨不忍睹。
“别的老师不敢说,你看看你考的什么东西,你是不是觉得你家里有钱,能一直让你这样混日子?”
其他老师的目光都集中在这边,要是目光能有实质的话,谢景迟感觉自己再多站一会可能就要被扎成刺猬。
“我看过你初中的成绩单,真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聪明的小孩,也觉得你还有救。”女老师的语气不自觉变得激动,“你刚进初中的时候成绩明明很好,很多科目也都能考满分,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她的话里充满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谢景迟知道她在生气什么:学生成绩和教师的奖金挂钩,自己这个关系户的分数每次都在拖累班级平均分,害得她在年级组里抬不起头。
他乖乖地站在这里让他训,训了一会,上课铃响了,她摆摆手让他走,“算了,我也管不了你,明天记得准时来上课。”
中午离开学校后,秦深没有带他回家而是带他去了造型会所。
对于造型师这一职业谢景迟并不陌生。过去每一次有这种正式的宴会,谢明耀和方如君的造型团队都会来到家里,从清早折腾到傍晚,每一根头发丝都要吹毛求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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