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前,付流藜趁着大家没注意,偷偷扯住晏魁问道:“你何时揣了两枚木牌?”
他们可没有在来之前说好把木牌赠送堂兄,付流藜压根没想起这回事。
这些年二叔公家真的不如以往亲厚,不然堂兄也不会没来。
“本打算给大哥的,”晏魁浅浅一笑:“恰巧派上用场了。”
“你倒是机灵,”付流藜对他帮忙解围的举动很满意,不过……“奉劝你一句,大哥不爱看书。”
一点都不。
付锦州从小跟着付世鸿打算盘,请夫子来教三兄妹认字,只学了点皮毛。
“多谢夫人提醒。”晏魁手速极快地轻捏她一下,然后无事人一般去了男子那个席面。
男女分席,但两张桌子摆得很近,方便用餐时候交流。
难得的,有付流萤在场的情况下,话题围绕在付流藜身上。
老夫人掌家多年,心里明镜一样:“你这买卖不赚钱,倒是奔着名声去的。”
付流藜没敢说自己那茶馆,好好的被六公主给封了,她开书肆有了存在感,权贵想找茬就没那么容易。
跟谁作对也别跟书生作对。
这口诛笔伐的威力,于太平年间比大汉拳头还可怕。
“祖母有所不知,”付流藜抬手替她夹菜,“我刚学着做买卖,尚且是新手,不敢随意去投入银钱。”
“多看多学是对的。”秦氏点点头。
“一步一个脚印也好,”老夫人是赞同的,扭头看向付流萤,问道:“你呢?铺子都是底下人在打理?”
突然被点名,付流萤微一抿唇,轻缓道:“是奶娘看着的。”
秦氏给她舀一勺鱼羹,“她是个能干的,能替你分忧,你顾好自个儿的身子就成了,瞧这瘦的……”
老夫人也道:“流萤自幼羸弱,这会儿确实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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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娘亲和祖母关怀……”付流萤一手抚上心口,“真羡慕姐姐,平日里经营铺子,闲暇时还能策马郊外。”
她一双美目水汪汪的望着付流藜,不掩艳羡。
刘氏闻言很是惊讶:“流藜还会骑马?了不得!有句话怎么讲……巾帼不让须眉!”
“婶婶说笑了,不过瞎溜达一圈,哪里当得起这一句。”付流藜猜想是表兄周泽方告诉流萤的,那次碰见过。
隔壁桌的晏魁忍俊不禁,传来轻笑。
付锦州道:“大妹妹下回骑马,不若约我一道去。”
他偶尔兴致来了,也想溜达两圈。
“胡闹,”付世鸿出言制止:“流藜已为人妇,就该在家好好相夫教子,胡乱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岳父莫要多虑,”晏魁挑挑眉:“我陪着去的,不会发生意外。”
秦氏抬眼看向邻桌的晏魁,道:“万不能过分纵容她,会得寸进尺。”
“骑马太危险了……”老夫人轻轻放下筷子,“你们祖父也爱骑马。”
本欲接话的付锦州瞬间噤声。
一时间,大家都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反应过来,摆摆手道:“年轻后辈,总不能像老婆子一样拘着不给出去,注意着点便是了。”
“是。”众人应下,再不说这个话题了。
当年,老太爷年纪轻轻的,就是因为摔马落下病根,然后去世了。
也因此付世鸿向来不爱骑马,不说因噎废食吧,他志不在此。
而到了付锦州这一辈,他和流藜挺热衷的,无奈有个病弱的流萤。
要是撇下她去玩耍,流萤必要哼哼唧唧一番,紧接着就会被付世鸿制止,谁也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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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戏班子一行人准时抵达,就在前院搭好的戏台上开唱。
付世鸿生辰,他不爱看戏,这热闹是给老夫人和秦氏准备的。
一见着咿咿呀呀的戏子,付流藜就想起前段时间,那个黏上晏魁的苕香,顿时哪都不自在。
这些人啊,自己豁得出去,完全不管旁人如何。
她们身份微贱,没有顾忌,而晏魁官职在身,闹起来怎么都不占好。
常言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幸而后面被晏魁给解决了,才没有一直粘着不放。
这次付家请来的戏班,当然不是那一个,不过,这不妨碍付流藜早早告辞。
老夫人看了一会儿戏台,就撑不住午后犯困。
付流藜与晏魁把人送回院子里去,随即提出离去。
秦氏也不留她,例行叮嘱了几句,此刻她全副心神都在付流萤身上。
流萤眼见的体瘦是一回事,她和周泽方之间,不像以前那样才令人心忧!
此次过来,周泽方明显沉默了很多,虽然依然笑着有问有答,但多年姑表亲戚,打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秦氏焉能不了解?
付流藜顺利从付家出来,临走前不忘把黄鹂的礼物转交给付锦州。
这才送完礼物,紧接着又该准备兄长的大婚之礼了。
这两个月,付流藜连着给江楚衣、苏心月、黄鹂送贺礼,幸亏有个青玉阁,不然又得为此费神。
姑娘家礼物好琢磨,给兄长的却得问问晏魁的意思。
付流藜就这么一个大哥,从小疼宠她,不偏不倚,她必定要用心去祝贺他,决不能随便凑个礼单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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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晏魁不急着打道回府,命令车夫拐了个弯。
“是要去哪?”付流藜小幅度的伸伸懒腰。
“累了?”晏魁见不得她这细韧的腰肢在眼前晃悠,一伸手就揽过来贴住自己。
付流藜摇摇头:“不累。”
只是说不上高兴。
她回娘家一趟,有喜悦也有烦忧,复杂得很。
有段时间没见,自然想念祖母与双亲,然而每回都叫双亲弄得不太愉快,所以又不乐意回来。
夹杂着不同的矛盾情绪,说不上厌烦,开心不起来罢了。
晏魁握住她的小手,道:“我认识一个皮毛商贩,这会儿手里满满一堆货。”
“你要做裘衣?”付流藜问道。
“夫人似乎畏寒,给你做两件斗篷。”晏魁弯了弯唇角。
付流藜对他温润俊雅的模样,很是受用,“好,要好看的。”
“嗯,我们去得早,不是别人挑剩下的。”
气候确实冷了,付流藜不能说多么畏寒,只是跟习武的晏魁比起来,她真的又弱又不耐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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