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见了,何必多此一问?”
付流藜抬眼望向晏魁,道:“来的正好,你觉得这事如何收场?”
阿肆聘礼都下了,婚约完成一小半,只等交换双方庚帖,定个婚期,那便不可更改。
但是在这节骨眼上,那位姑娘竟然有此看法,说来也是有趣。
尹青掩嘴偷笑:“李姑娘是个正义之人,才看不上背主的。”
“她当然是很好的,有孤寡老人去买包子,经常少收一两文呢!”阿肆哼哼唧唧。
晏魁在付流藜身边坐下,问道:“你此番过来,是打算叫夫人去替你解释?”
阿肆面对晏魁不敢哭鼻子抹泪,连忙点点头:“是的,小姐若不出马,李姑娘就跟别人相看了。”
“解释倒是容易,却非上策。”晏魁抿唇一笑。
付流藜打量他这幅狐狸模样,道:“有什么坏主意,就直说吧。”
阿肆也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磕头道:“求大人示下。”
“以往我瞧你是个机灵人,怎的这次糊涂以对?”晏魁示意他起来。
阿肆有些不好意思,顺着话爬起来,伫立到一旁。
他一直觉得晏魁的能力令人敬佩,简直像是把戏文里那套搬到现实中一般,被这样一说,实在羞赧。
“阿肆这是关心则乱,”付流藜摇摇头:“我都没听你提起过李姑娘。”
阿肆挠挠头:“前段时日求了小姐恩典,我若没把媳妇儿讨到手,哪好意思来跟您显摆呢?”
尹青忽的一锤手心:“我说呢,上个月老给我和封河送包子吃,你别是成天赖人家包子铺门口吧?”
阿肆支吾着不吭声,半点不见以往的机灵劲。
“此事既然是因你聘礼而起,便由此下手。”晏魁淡淡道:“你去告诉她,愿意散尽家财只为求娶,她必定心动。”
阿肆闻言一愣:“散尽家财?”
付流藜稍一思索,认同道:“她心里把你认作敛财小人,这类人嗜钱如命,散去银钱比剜心还难受。”
若阿肆真的这么做,不仅可以洗清嫌疑,还能让李姑娘感动不已。
至于那些聘礼,绝不会真的散出去的,李姑娘不爱银钱,她父母兄弟也不会同意。
“妙啊!”阿肆脑子转得快,一点就通:“还是大人聪慧,我光会巴巴的跑来哭求小姐了!”
晏魁浅笑着受了他的谢,道:“成家是好事,你主子又允你脱离奴籍,双喜临门。”
阿肆神色一正,肃声道:“小的绝不会忘了小姐的恩情!”
“行了,”付流藜摆摆手:“去把你自己的事解决了,别忘记给你青妹子留意着。”
起初她还想过把阿肆和尹青凑一对呢,如今看来,他们有各自的缘分,幸而没有乱点鸳鸯谱。
“姑娘这是厌烦我了呢,成天想着把我送出去。”尹青一跺脚出门了,还闹上小脾气:“您自己斟茶喝,不伺候了!”
阿肆笑着告退,一溜烟的追上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别害臊……”
“闭嘴……”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晏魁扭头看付流藜:“夫人待下,好过将军爱兵如子。”
“他们虽是下人,却与我一道长大,总不能耽误了终身大事。”
幼时家里贫困才会卖入奴籍,难不成就做一辈子的奴才么?这么一代代的延续下去,岂不满大街都是奴才?
不妨给那些被贱卖的贫民们一些填补的机会。
付流藜想过,尹青若是成家,与阿肆不同,她不能继续跟着她了,多半要在夫君身旁。
到时她手边缺服侍的人,就再买两个小丫鬟,若安分守己品性良顺,到了年纪就给安排脱奴籍。
********
一想到尹青会离开自己,付流藜还真有些舍不得。
晏魁见她叹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伸过手来与她十指相扣:“夫人,这辈子不会离开你的,只有我了。”
再好的姐妹朋友,都难免入了别人家里,比不得夫妻间亲密,同枝连理。
付流藜垂眸,瞥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掌。
她的手跟晏魁的比起来,太娇小的,轻易就被包裹住。
“相公能说会道,简直像是……情场老手。”
刚才付流藜原本打算替阿肆跑一趟的,没想到晏魁还有这一招。
不得不说,确实高明。
“夫人用词不当,可是会被惩罚的。”晏魁弯了弯眉眼,一手捏住她鼻尖。
“算我说错话了,”付流藜皱皱鼻子:“我知道你志不在此,否则这晏家怕是装不下晏大人的红粉佳人。”
以晏魁的容貌,再搭配他这笑嘻嘻的态度,若来者不拒,就得有一箩筐心仪女子。
再加上他这份心计,只怕……但凡他瞧上的,谁也逃脱不出手心去。
“我当然志不在此,男儿建功立业,岂能在女子身上耗费全部心神?”
晏魁对高衍其嗤之以鼻,寒窗十数载,苦读为哪般?
一朝躲得状元魁首,花车游街何等风光,然后呢?什么都没做,一头扎进权贵怀抱中。
简直可笑。
大抵这段成长轨迹改变了晏魁,否则他很可能会因为容貌,沉溺在周边人追捧之中?
声色迷人眼。
“你不在女子身上耗费心神?”付流藜轻敲桌面:“想来我是不担心你纳妾了?”
“一人足矣,”晏魁笑着抱过她:“夫人每月难受,都是为夫伺候的,再来一个怕是要累死。”
“你……”
付流藜找不到话来反驳他,这都是事实。
每个月要药包热敷按摩,实在繁琐了点,拿人手短,劳人嘴软,做换她未必能这么耐心十足。
“那位吕大夫说我不是大毛病,为何不能根治?”付流藜不解。
晏魁想了想:“大夫曾言,待夫人生产,就可趁着月子期间调理。”
付流藜下意识的一手摸上自己小腹,平平坦坦。
“夫人若是着急,我倒还知道一个神医。”
“什么神医?”
“远在临城,颇有名望。”
付流藜抿了抿唇角,道:“我并非着急,只是谁人不想自个儿康健……神医是否名副其实?”
她嫁过来时日不到半载,确实不急,也不听信那些不能生养的言论。
不过觉得若能根治这疼痛的毛病,每个月免于受罪,还省了晏魁不少事。
他肯放下身段是一回事,有无必要又是另一回事。
晏魁斜她一眼:“你这是心动了,想去?”
付流藜点点头:“讳疾忌医不可为。”
喜欢小户嫡女的富贵盛宠请大家收藏:(www.xindingdianxsw.com)小户嫡女的富贵盛宠顶点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