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为何要我忘了?”晏魁眉间微蹙,浅淡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莫非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你说什么?”付流藜忍不住回头瞪他:“胡言乱语。”
“那……祝渊是谁?”
“?”付流藜惊讶:“你失忆了谁也不记得,怎么知道他?”
晏魁托着她的长发,擦拭的动作不停:“在书房瞧见信件了。”
信件?
“什么信……那封匿名的?”付流藜想起来了,这人居然留着没丢!
真是祸害遗千年!留着打算做传家宝么?
“你为何这样气恼?”晏魁不解,该生气的不是他么。
信里说他的妻子,趁着他去北地打仗,跟名为祝渊的男子来往甚密。
付流藜气笑了,一把夺回自己的长发:“因为这是污蔑,我怎么不气?不敢劳烦你了,我自己来!”
她拿着巾布胡乱搓发尾,懒得搭理晏魁。
“若有内情,直说就是。”晏魁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模样。
付流藜抬眼觑他,“疑似高衍其投递的信件,他出于何种目的不该由我来揣测。反正祝渊这人跟我清清白白,已经许久未见。”
晏魁不语,狭长的黑色眼眸凝视着她。
付流藜一挑眉:“怎么,不信?”
他伸手,把人重新按在座位上,道:“确实没有太大说服力,原先有接触的,忽然久不见面,是为了避嫌么?”
“晏魁!”付流藜反手推开他,真生气了:“你果然还是你,不管失忆与否,都不曾真正信任我。”
还有什么好说呢?
晏魁顿了顿,修长的食指轻轻挑起她下巴,道:“我得知此事,还不能过问一句么?我以为这是身为夫君理应知晓的事情。”
“……”付流藜回想他的话,确实没有明确疑心她的意思。
但她之所以反应略大,不正是因为以前曾经为此发生过争辩么?
“失忆真是狡猾呢……”她很是不服气,披好外袍,“我要回房了。”
“坐好,头发未干不宜出去。”晏魁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就让付流藜动弹不得了。
付流藜抬脸望着他:“你不记得我,等同于重新认识,还管这么多做什么?”
“这不是最基本的关心么?即使是大桂,我也不好眼看着大晚上披湿发出去,何况有体寒之症。”
……把她跟大桂做对比,真有你的。
付流藜索性懒得继续怄气,由着晏魁手法生疏的替她拨弄发丝。
明天人家要上门找茬了,哪还有心情。
莫非皇帝真被美人计拿捏得死死的,何曾有后宫嫔妃随意出宫,去往臣子府上的?
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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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魁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着手给付流藜打理头发,半点没有不耐烦。
他的动作轻缓,不会扯动头皮,“方才你提到了高衍其。”
付流藜揣着手靠坐在椅背上,应他一声:“嗯。”
“或许我的失忆,在他看来是个重修于好的契机。”晏魁淡淡说道。
付流藜闻言不禁意外:“你从哪里知道了他的事?”
前不久,他还以为自己父亲亡故呢。
“有心留意,很快就知道了,毕竟这不是秘密。”
“那……你现在忘却前尘,恩怨尽消,要接纳他了?”付流藜皱皱眉。
各自有了家庭,这以后怎么往来?
再说郡王府那边,未必愿意跟晏家做亲戚。
最最重要的是——晏母绝不会允许重修于好。
晏魁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何谈原谅?”
付流藜一点也不意外,道:“就知道以你睚眦必报的性子,不会那么做。”
身后的男人一声轻笑,微微俯身在她颈畔,道:“我只是略有感慨,本该是至亲骨肉,却落得形同陌路,我断不能像他那般愚蠢。”
“你同情他?”
“是引以为戒。”晏魁凑得很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付流藜脸上。
趁着她没反应过来,他往前一探,轻啄在她嘴角。
晏魁弯了弯眉眼:“不管我记不记得你,你都是我的妻子。”
付流藜有点愣怔,面色微红的盯着他瞧。
什么引以为戒……“放心吧,你不会跟高衍其一样的,因为我们没有孩子。”
即使闹掰了,她不会像晏母那样独自拉扯孩子。
不同的人,面对相似的经历,做出的选择不会一样。
“会有的,”晏魁抱住她,“会有很多个。”
“什么很多个!”付流藜戳他硬邦邦的胸膛。
他一脸理所当然:“我更衣时,夫人时常偷看我,这样恩爱,自然会有很多孩子。”
“我?偷看?”付流藜惊了:“你别是活在梦里!”
“是梦么?你不自觉的行为,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晏魁语气笃定。
他例举了时间段,集中在临睡前他宽衣解带和起床后穿衣裳之际。
“但凡醒着,都在看我。”
“不可能,我没有,你在胡说!”付流藜当即否认三连。
晏魁扬起眉梢,道:“起初是我在暗中观察你,这才发现夫人倾心而不自知。”
……什么倾心,他说这种话自己居然不脸红。
“便是多看你两眼,也不代表我要给你生很多个孩子,真不害臊!”
“那你不否认了?”
“我也没承认。”付流藜两眼一瞪,学着那无赖的架势。
“如此我便放心了,何至于再去介意什么其他人。”
晏魁牵住她细白的手腕,笑意妍妍:“头发已经烤干,夫人安歇吧。”
他黑凌凌的眼眸深邃不可见底,长长的眼睫覆盖其上,薄唇的弧度恰到好处,端的是俊美不凡。
付流藜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一刻她的感受,仿佛眼前的男子忽然化身吸人精魄的狐狸。
“你……有点怪怪的。”
(骚气,就是突然骚了)
晏魁替她整好衣襟,率先走在前面。
‘吱呀’一声推开木门,外面寒气袭来。不算多冷,只是凉意。
他侧身朝她看来,道:“你脑中想太多明天,要知道,夫人的夜晚——是属于我的。”
这话引得外面候着的尹青一阵偷笑,付流藜一只脚都不敢踏出去了。
论厚脸皮,她哪里比得过这人?
不过被晏魁这么一打岔,确实松缓了她心里隐隐的焦虑。
但她不会感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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