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温存了一会儿, 同心面若红霞地伏在他怀里，又怕压到他的伤, 起身撑开一段距离。周栖不让她走，拉着她道，“今晚在这陪爷成么。”
他们早就是周老太太指定过的, 如今同心也认定了，便再没男女大防的心思。她赧然嗯了一声，侧身拆簪散发。
周栖瞧着她一头乌丝如瀑，冬夜里披着小袄, 抬手时露出下面的单薄寝衣，一时意动神摇，又恨自己这会儿有心无力, 只能辜负这良辰美景。
“你就是看爷什么都做不了, 才这般爽快罢。”他往里挪了挪, 让出自己的枕头，怀疑地打量同心, “勾起爷的火, 等着看笑话是不是。”
同心见他刚才还百般甜言蜜语，忽然莫名变脸, 她虽朦朦胧胧的不解其意，但也司空见惯了，径自下地过去吹了灯, 检查一遍门窗, 便回到床上拉过被子, 躺下前又想起什么问，“爷渴么？要喝茶么？”
周栖直直地看着她，吞咽了一下。他当然渴，可不想喝茶，“不喝。”
同心放了心，侧卧于枕上，一手垫在颊边，“那爷也睡罢。”
周栖看着月光下她安然的侧颜，心里生出一股懊悔，这下倒闹得他浑身不自在了。可人家已经大大方方地睡下，他也只有强撑着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只不自觉地又往里退了退，才满怀忐忑地躺下。
不一时同心的呼吸就均匀了，周栖却毫无睡意，想翻身又不敢动作，恨得直攥拳。这丫头就是太不把他当回事了，仔细想想也是他平日惯的太过，往后可得让她知道厉害。转念又想到周家前路未卜，风雨飘摇，这样宁静的夜晚不知还剩多少。此时此刻，室内温暖如春，炉里的安息香若有似无，身边人沉沉安眠，夫复何求。
第二日一早，同心醒来时发觉颈下的枕头换成了他的手臂，不知何时偷梁换柱的，竟没弄醒她。她想悄悄挪开，却被周栖察觉，直接弯臂将她揽到怀里，“昨晚可是你自愿的。”
“该起了。”同心声音低了下去，“没得让人笑话。”
“由他们笑去，不兴爷任性一回。”
同心拉开他的手起身，“要不爷躺着，我出去吩咐一声。”
她束发披衣，过去开门。丫鬟们见上房门开了，忙过来伺候。同心回头看了一眼周栖，他这会儿也起了，便放人进来。
周栖下床洗漱，见小丫鬟端着几本册子进来，同心接过看也没看就摆在旁边。他边擦脸边问，“如今外头的账是你看着？”
“爷病中不能理事，奴婢便自作主张了。”
周栖有些意外，“他们也服你？”
“如今咱们这房的产业主要是张记，蔡全来很是尽责，平日没什么事来找。”同心顿了顿，扶周栖去桌边坐下，“其余几间铺子的管事之前都被老爷换了，人心不齐，如今什么打算的都有，也有联络外人想往出赎的。”
周栖自然想象得到，周家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底下的人心生去意也在情理之中。同心又道，“奴婢想着，心一散人也留不住了。若价钱合适，不如顺水推舟就此精简些。一方面以防以后人手不够疏于管理，反落下亏空，另一方面也备着以后急用钱。”
周栖点头，“难为你想着。眼下景况，正该这样才好。”
山雨欲来风满楼，谁也料不准周家是否能经得住这遭狂风暴雨，从此往后只怕处处用钱，要做最坏的打算。
他们都明白，却也都默契的没有挑明，好似家常闲谈。同心盛了一碗粥递过，“爷既这么说，奴婢就吩咐他们去办了。”
两人对坐用饭，时光宁静如水。可一顿饭总有吃完的时候，周栖放下筷子，“我病了这么多日，父亲和老太太那不知如何忧心，今日得去旧宅看看。”
同心眉心微动，咬了咬唇方道，“爷行动不便，奴婢让人备车去。”
她说罢出去吩咐，又回来去翻柜里的衣裳。周栖许久没有出门，加之她心绪烦乱，一时挑不出合适的。终于找出一件不那么惹眼的玄狐皮褂，服侍他更换锦袍褂子。
不一时丫鬟来传话说车备好了。同心过去捧过一色的玄狐皮帽子，给周栖戴上，又将他两手的袖头放下。周栖见她只管收拾一言不发，忍不住道，“哪有很冷。”
“爷病刚好些，在外得留神才是。”同心道。
周栖听出她声音发颤，不禁捏起她的下巴，故意打趣道，“担心了？那就跟爷一道去给老太太请安。”
小丫鬟在门口瞧着，掩口发笑。同心扭头打开他的手，“爷快去罢，早去早回。”
她虽这么说，还是给吩咐随兴带着几副药过去，以防旧宅留周栖住下。
周栖见准备的差不多了，忽又生出不舍来。他看着同心欲言又止，想不出还能再说些什么。丫鬟小厮们还在外面候着，他捏了捏她的手，“等我回来。”便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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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请假一天，周五晚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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